“等等!”阙恨天举手表示,因为他瞥见了左手边的一块石牌,上面仿佛有两行字,倒是“文攻武卫、万马齐瘖”八个篆书,内心格登了一下。看模样石桥那头,必定通往一处奇妙境地,或许就是财宝秘藏,但为何要设三座?莫非是要各行其道?那两行篆书会不会是个提示?
阙恨天紧握腰刀,钢牙几近咬碎。他斜眼看了看其他三位狱吏,都已筛糠似的浑身颤栗。谁也不能必定,踏上的那条道就必然是精确的!
前面欧阳子领着世人,依循阴阳八卦和龙脉走向,亦步亦趋,寻至一处山丘。
遵循阙恨天的逻辑,天下万物,虽千姿百态,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有一套颠扑不破的事理。
三座石桥,左边这条路已经试过,行不通!莫非要再尝尝其他两条?但万一试错,就又是一条性命!
莫若勿言
“唉!有没有派人去找?”
堪堪已有七日,这天夜间,阙恨天心机不宁,靠在虎头牢的书房里草草翻阅几册图书,俄然烛花一跳,部下叩门禀报,说蔡家坟场上呈现异状,在半山腰挖出一道石门,然后出工时就少了一名工人,到现在也没找到。
闹哄哄的工地,转眼人走灯灭,黑黢黢的像个阴曹地府。一阵北风吹来,身边的树叶沙沙作响。阙恨天和部下像几匹两眼冒光的野狼,从林中悄悄走出来,又爬上半山坡,靠近那条挖开的地沟,举灯检察。只见此处深约一丈,长约三丈不足,架了木梯,中间零散堆着些岩石沙土,走得仓猝都忘了清算。地沟的绝顶,仿佛隐着一道白森森的石门,在冷月映照之下,显得分外阴沉可骇。
看着劈面的灯光连着转了好几圈,仿佛串在桃木剑上燃烧的招魂符,宓管营摇点头,畏畏缩缩踏上桥面。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黑乎乎如同深渊。手里灯笼腾跃的烛光映在水面,如影随形,四散摇摆,就像有头怪兽暗藏在水底,一起尾随,还用那只黄不拉机的怪眼,冷冷地盯着桥上的本身。
阙恨天咬咬牙,抽出腰刀,命世人当中职务最低、年纪最轻的一名差拨打头阵,上前摸索。
“世人只知一统独大、跋扈独行,万事都要寻求一个唯我独尊,却不知,这宇宙太极之道,本是一分为二,阴阳互补、来去互通,循环来去的啊!将军墩看似宋人的一座陵墓,实则埋没了一段持续千年的恩仇故事……”
本来,这将军墩建于两宋之交。公元1125年,金兵分两路南下,打击北宋王朝,宋徽宗赵佶仓猝传位给钦宗赵桓,患得患失,举棋不定,终至首府沦亡,1126年,徽钦二宗被掠至五国城,后客死他乡,史称靖康之耻。1127年,康王赵构在河南商丘拥立为宋高宗,并于四年后定都西子湖畔的临安府,搭建起偏安一隅、苟延残喘的南宋王朝。
现在,在开往龙珠镇部的途中,李仲明又提出了其他几个题目:石殿地宫的甬道入口,那两扇石门为何是半掩的?中间那具浑身毒粉的干尸是甚么人?为何身边断了一柄长矛?
哎呦我的亲娘啊,终究快到了!宓管营忍不住拍拍肥乎乎的胸脯,没被射成个刺猬,真是万幸万幸!内心这么一宽,肚皮跟着一松,没想到憋出个非常宏亮的响屁来!
石块的转动声,弓弩的射箭声,以及纷繁坠落至潭水中的水花声,在空荡荡的洞厅里反响,仿佛天国里传来的妖怪嚎叫。
阙恨天仓猝披戴衣冠,提上灯笼,领着一班狱吏敏捷解缆,约有一袋烟的工夫,冲到了蔡公坟场四周的树林。就瞧见前面的工地上人影攒动,一帮仆人举着火把、灯笼大喊小叫、慌乱不堪。领头的一名年纪颇大,白发白须,头戴峨冠,正批示世人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