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成日在上房服侍,如何不知武三娘甚么本性,那就是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丫头,想之前在武府不定给人欺负狠了,这会儿家里又坏了事,更成了木头普通,成日垂着脑袋,头都不抬,莫说夫人,柳婆子他们这些下人都瞧不上她,可就这么个丫头,今儿就让万岁爷瞧在眼里,幸了这么一回,提及来也是阴错阳差的事儿。
这丫头在灶房里就是个闲人,偶尔也就烧烧热水,今儿赶上前头来了高朋,老爷特地令人来叮咛要小厨房做一道鲜鱼羹送到前头去。
隔着帘子只听一个小声道:“这武三娘还真是不幸,想当初武家畅旺之时,我们家老爷跟武老爷交好,夫人也常去走动,老婆子也跟去服侍过几次,那府里头的园子可比咱家大上一倍呢,就在府背面,跟宁王府的后花圃子隔着一道墙,不说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就那一片水面有多大吧,老婆子一眼瞧去就没瞧见边儿。”
武家统共三个蜜斯一个少爷,大娘跟少爷武宜春是嫡母所出,二娘是侍妾生的,这武三娘倒是个丫头生的,跟大娘二娘一块儿养在嫡母身边,年纪只差一岁,姊妹三个,柳氏夫人都曾见过,大娘二娘都随了她们的亲娘,生了个好模样儿,只这三娘生的……如何说呢,虽说算不得丑怪,却绝称不上才子,勉强算姿色平常,且怯懦如鼠,上不得高台面。
她刚展开眼就瞥见跟前的两个婆子,跟她猜的差未几,瞧着两人有四十大几的年纪 ,只她两人头上挽的发髻,身上穿的衣裳,就令武三娘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真让她猜着了,中头彩的概率都比这个高,可就让她摊上了。
当时武夫人正跟她说要进宫选秀的事儿,柳氏暗里瞥了眼那边立在两个姐姐背面的武三娘,悄悄点头,武家前头两个倒没准成,最后这个不消想也晓得必定落第。
三娘,皇子,皇上,老爷,武家……甚么乱七八糟的,周青如果越听越胡涂,俄然想起刚那混蛋身上的大氅,头上古怪的金冠,周青若俄然展开眼,莫非本身穿越了……
柳氏自是也不会提,没得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理儿,内心却晓得之前在武府便没甚职位的三娘,日子定不好熬,这一晃再见就是老爷领着家来了,遭遇大变的武三娘,更如惊弓之鸟普通,半分灵气都没了,柳事也不知如何安设她,搁在面前,成日瞧着这么小我,内心能痛快吗,搁在外头又怕老爷不依,思来想去便给武三娘安设在她院子里的小灶上,也不让她干甚么重活,平常也不大教唆她,说白了,就当个闲人养着。
三人进了宫,果入夫人所料,大娘二娘留下封成了娘娘,武三娘不由落第还给皇上热诚了一番道:“如此无盐女有甚资格陪王伴驾。”这话传出来,武三娘成了天下的笑柄,送回武家以后几年,柳氏便去了武府多少趟,也未见她出来见客。
这双眼哪还是畴昔暮气沉沉的武三娘,那眸子子活泛的,一瞧就带着灵气,给这双眼睛衬得,眉眼儿都显得不那么平常了,配上一身白净肤色,给皇上瞧在眼里,也不是不成能,毕竟万岁爷吃的那般醉,说句大不敬的话,醉的迷含混糊了,说不定就把这三娘瞧成了绝代才子,不然,也不至于在石头洞子里就动了龙性,行云布雨,瞧把这丫头折腾的,刚放进桶里的时候,她跟赵婆子但是瞧见了,身上都没一块好皮了……
想到此,如何肯说与这婆子晓得,只笑了笑道:“我也不知的,只听前头的小子们说,刚宴席间,我们老爷让这位爷坐了首位,老爷倒在一边陪着,想来不定就是天孙公子,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跟你我也没干系,好生的服侍着女人洗了澡挪进里头歇着吧,前头去唤郎中了,说话儿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