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面上吃疼,直皱起了眉,忙抓住他的手扯开,强压下想要一口咬死他的打动,瘫着脸道:“剥了一宿的葡萄,手疼。”胭脂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将本身当作了个残废。
苏幕:“……”
第二日,天还灰蒙蒙地一片,胭脂就起来了,拿着苏幕的荷包慢悠悠出了后门,穿过羊肠冷巷,沿着灰墙青苔一起而去。
苏幕将手中的荷包扔给了胭脂,“只带了这么多,先拿着玩儿罢。”
苏幕倒没管她手疼又不是脚废了的冲突,伸手握住她的手细细看了看,没看出甚么弊端来,便握着她的手悄悄摩挲,微浅笑道:“想要甚么,爷下回儿给你带。”
胭脂闻言微微眯起眼,看着他默不出声。
胭脂微微僵住,只觉丢尽了脸面,感遭到他苗条的手指又戳了戳她的鱼泡眼儿, 胭脂忍不住沉了神采, 这孽障为何这般没有眼力见儿,给她留点脸面能要他命?!
胭脂看着他拜别的背影寂静了半响,才拿起荷包在手上掂了掂,好家伙可真是很多呢,这败家子,随随便便就给这么多银子。
苏幕:“?”
胭脂揣摩着将多余的钱送去给顾家,顾云里腿上的伤,但是要费很多银子,顾家贫寒,在这上头用度必定是要节流,这般腿上的伤必是渐渐熬好,这如果叫龙王晓得了,还不得搅海淹人,大闹一场,苏幕的银子花在这上头,也算是用得其所了。
苏幕低头悄悄看着她,末端悄悄笑起,眼里带了些许莫名意味。
胭脂忙拉住他衣摆一角,急声道:“那大虫呢,我自个儿去摸?”
苏幕闻言淡淡应了一声,又看向胭脂,“你自个儿玩罢,过会子我派人送你回戏楼。”说罢,也不待胭脂答复,回身将她放在榻上,起家便要往外走。
她脚步微微一顿,直觉身后被人盯上了,模糊约约一股森然冷意袭上心头,那感受就仿佛走在平坦空中上,却俄然从地里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死死抓住脚踝,惊悚而又瘆人。
苏幕低下头看向胭脂浅声道:“嗯,现下还晕着。”见她哭肿的小眼儿风趣得很,便又伸脱手指戳了戳她肿肿的小眼皮, 软绵柔滑, 手感极好。
胭脂见状微蹙蛾眉,此人身形如同鬼怪,底子已经离开了人的极限,实在不好对于,可一看到他那只古怪的手碰到那根花木簪,心头就极其不利落。
“没有诚意。”苏幕淡淡评价道,伸手一把揽过她的细腰,低头在她软嫩的唇瓣上奖惩似地落了一吻。
胭脂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这类感受很熟谙,像是乱葬岗,又离开于乱葬岗以外,不属于幽灵更不属于人,她默了半响,才微微启唇问道:“看甚么?”
听得胭脂赶紧遁走,免得顾家人瞥见了她,又推来挡去的费唇舌耗工夫。
天气已褪去了灰蒙,微微亮敞了起来,街上三三两两的过路行人,街边贩夫皆摆摊而出筹办一日的谋生,早点铺子前排起了长龙,远处面摊坐满了夫役货郎,白烟袅袅,早间书堂的孩童朗郎读书声,声声入耳,一派朝气勃勃的好气象。
苏幕:“……”
胭脂点头摇的脖子都快断了,曹班主才肯放了她走,待回到屋里都已经快半夜了,她累得一躺下就睡着了。
他现在一提起苏幕,就忍不住瑟瑟颤栗,直问胭脂这两日有没有获咎了苏家公子,有没有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她昔日唱戏可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积累起来的,此人比人那真是不能比,得活生机死。
那人默了半响,猛地扑身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袭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