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不再理睬胭脂,抬步往顾氏兄妹那处走。
顾云里靠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得像死人,腿上的伤口还在一阵阵地泛疼,他看着顾梦里泪流满面的模样,忙强撑着缓声安抚道:“梦里,没事呢,就是瞧着吓人了些。 ”
“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伤了苏家的公子,不止你跑不了,全部梨园子都得陪着你死!”曹班主一时目眦欲裂,怒不成遏地瞪着胭脂大声骂道。
胭脂狠狠蹙起娥眉,一时候怒发冲冠落空了明智,浑身都抑不住的颤抖起来。半晌后,她猛地站起家往前疾行几步追上苏幕。
氛围完整凝固了住,温馨地落根针的声响都听得见。
胭脂闻言微微垂下眼睫,眼眶微涩,眼里渐渐潮湿起来,唇瓣微动了动,却说不出心中滋味。
可不说也是不可的,真让他们去报了官,岂不是别生枝节。
“这事因我而起,顾公子为了救我受了这般重的伤,实在让我过意不去,这事我必然会卖力到底,只公道一事还望二位莫要再提……”胭脂微顿了顿,半响才考虑道 :“那人是扬州苏家的公子,家中穷得只剩下钱了,知县的四姨太是这小我家中送去的,传闻极其得宠,她说甚么便应甚么,这枕头风一吹,进大牢的便就是我们了。 ”
胭脂眼神一暗,一个抬肩甩了曹班主,伸手为刀就要袭向苏幕的后颈 。
顾梦里闻言哭得更加悲伤起来,“此人好是可骇,不声不响地就来这么一下,叫人底子反应不及。 ”
顾云里只觉腿上的伤口更加疼了起来,他默了一默,忽扬声道:“知县不可便找知府,我就不信他苏家还能将手伸到府台大人跟前 。”
胭脂直听得两眼发直,看着里屋二人一派天真,实在不忍心戳穿究竟,苏幕这类破裤子缠脚的人,要想不让他持续胶葛,除非他本身揭过不提,不然就是个无休无止死磕下去的局。
顾云里:“……”
苏幕收回了视野,抬眼淡淡扫了眼曹班主, 手腕一抬, 折扇悄悄一挥, “啪”地一声打在了胭脂的手背上。
她是说的对,可他为甚么越听越玄乎?
一旁的曹班主意状,瞳孔猛地收缩直吓掉了半条命,忙上前按住胭脂的肩膀。
胭脂闻言差点暗喷一口血,一时只觉头昏脑胀,怠倦不堪。
视野渐渐落在了地上,他刚头一向看着那处,胭脂举起手做了一个和刚头一模一样的姿式,公然灰白的空中上呈现了深黑的影子。
胭脂悄悄咳了声,默了一刻,缓声说道:“府台大人的正室夫人有个庶出的mm ,几日前刚从苏家得了座大宅子,那得了宅子的女人昨日才刚满月......” 这宅子现实在谁手里 ,天然是不言而喻的 。
顾云里烫得不轻,腿上的伤口出现一大片水泡,没有一块好皮,一眼看去惨不忍睹。
胭脂看着他一步步靠近顾云里,眼里徒然出现了水光,衬得一双眼灵动清润,只可惜满含愤懑苦毒。
胭脂想到此,忙微浅笑起,开口和缓道:“这事只是因为我们运道不好,刚巧碰上了,你们不必过分放在心上,别处必然会有不爱银子,不爱美人,不爱宅子,只爱一心蔓延公理的彼苍大老爷!”
胭脂伸手按了按额角,缓了缓劲才慢条斯理开了口 ,“不能报官。”
楼中一时闹哄哄的,顾梦里的哭声异化着顾云里的低吟声,世人群情纷繁,有的脱手相帮,有的安抚细语,一阵阵喧闹声此起彼伏。
外头传来一声,“ 公子!”胭脂被叫得心头一慌,忙收回了手,抬眼看向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