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峰道:“总镖头也姓铁?”
张实道:“几样浅显家常菜,她倒还能烧得适口。”
张实却还在犹疑,缓缓道:“要杀你并不难,我们举手间便可令你化作肉泥,只不过……”
这少年神采固然变了变,但立即就规复平静,脚下竟然没有后退半步。
闻声他们的总镖头到了,四十多位镖头和趟子手同时松了口气。他们都信赖他们的总镖头必然能处理这件事。
这少年道:“不对。”
大笑声中,他已跃下高楼,突入镖车的行列,一拳将前面护旗的镖师打上马去,身子腾空一翻,摘下了车上的镖旗,双手一拗,竟将这面威震大江南北的银剑红旗一下子拗成两段。
一向站在他身后,为他撑着油布伞的镖师立即答复:“是。”
张实道:“但愿如此。”
这少年道:“你的月俸是多少两银子?”
又是一声惊震,大雨滂湃而落。
第一辆镖车上的红旗顶风招展,正面绣着一个斗大的“铁”字。
张实道:“用心送命的人,必有隐情,不成不问清楚,何况,他背后说不定还另有主使的人。”
张实道:“自从老镖头创建这镖局时,我就已在了。”
这少年道:“以谢大侠的成分职位,如果到了这里,遇见了这类事,早该仗义执言,评定是非,如何一向不声不响的站在那边?谢大侠岂又是这类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人?”
这少年也不劝止,等他磕完了头,才问道:“你另有甚么心愿?”
这少年道:“为甚么?是不是因为替你出钱的那小我,已给别人夺走?”
地上的鲜血,转眼间就已被大雨冲净,镖师脸上那种害怕之色,倒是不管多大的雨都冲不掉的,对他们这位年青的总镖头,每分民气里都明显害怕已极。
镖师道:“就是站在车顶上的那一名。”
谢晓峰!这三个字就像是某种奇异的符咒,闻声了这三个字没有人敢再动一动。
谢晓峰却已听出这少年问的这几句家常话里,实在别有深意。
他身边一个手执丧门剑的镖师抢着问道:“只不过如何样?”
大雨如注,泥水满街。
他又奔回刚才那都会,“状元楼”的金字牌仍旧闪闪发光。
张实先压住了他的火伴,就连满心怨气的丧门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问:“朋友贵姓?”
听到这里,小弟也已听出他们说的那位老镖师,无疑就是创建红旗镖局的“铁骑快剑”铁中奇,这少年称他为“先父”,当然就是他的儿子。
小弟冷冷的看着他:“你又来了。”
那并不是说他胡涂机器,而是说他不管赶上甚么事,都能保持平静,沉着应变。但是现在连这实心木头人也已面如死灰,满身高低抖个不断。
这少年道:“那你为甚么还不畴昔杀了他?”
小弟的手足冰冷。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少年为甚么要问张实那些家常话。
又是一声轰隆连下。震耳的轰隆声中,仿佛闻声有人说了个“杀”字,接着就是“呛”的一响,数十把刀剑同时出鞘,这一声响实在比刚才的轰隆还可骇。
胡非道:“十……十二两,”
俄然间,剑光一闪,一柄剑斜斜刺来,仿佛并不太快。但是比及他闪避时,这柄剑已从他左肋刺入,咽喉穿出,鲜血飞溅,化作了满天血雨。
有镖车,就有镖旗。
张实俄然跪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对这少年的安排仿佛感激已极。
莫非红旗镖局,竟换了这看来有点笨笨的诚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