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看向珧芷,正要开口,只觉喉咙一痒,忙掩着唇低低咳了几声。
不过量时,芍药便提着装好药汤的食盒返来了,莳萝接过食盒,笑了笑道:“那我也就不打搅你们了。”
赛罕笑道:“晓得你心挂念娘娘,娘娘才咳了半日,你就去司药司拿了糖浆过来。”
苏代闻言,双颊微微有些羞赧:“你快别闹我了,快帮我瞧瞧我这几针走的可对?我总感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
珧芷归去的时候,江宓已经走了。
谈掌药佯作悄悄掌嘴:“姑姑说的是。”
江宓接过香囊细心打量了一番,才道:“抋绒针该是五皮一周,第六皮和第一皮绣法不异,可你这里第五皮便是和第一皮一样了,漏了一皮。”
声音惊到了树下的二人,那女子回眸望了一眼,对上莳萝的眸子后便又转脸归去,似是对着劈面的人说了句甚么。
殿内烧着上好的银霜炭,暖洋洋的热气叫人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赛罕一手支着下巴,倚靠在黄花梨桌上,耳边传来苏代几声低低的咳嗽声,她的困乏立时跑个没影了,“娘娘如何咳嗽了?”
莳萝将食盒放在桌上,笑了笑:“庄妃娘娘命我去司馔司取些蜜饯海棠果,这不顺道麽,便想着过来将本日的药汤端了去,这不也免得费事你们送去长信宫麽!”
司药司里尽是高高的药阁,殿内一隅有几个女史在捣药,连氛围中充满了药香味。
珧芷一怔,斯须才道:“家中来信,说是母亲的病好些了,我托人送了些东西归去。”她闻声苏代的几声低咳,顿了顿又道:“娘娘迩来受了寒一向在咳嗽,奴婢顺道去了司药司取了些止咳的糖浆。”
谈掌药没重视到树下的二人,抬高声音赔笑道:“这来岁开春,东宫便入新主了。都说太子殿下非常对劲魏良娣,庄妃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届时姑姑风景了可别忘了我。”言罢,悄悄往莳萝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莳萝忙摆手道:“不必了,我端了汤药还要归去服侍庄妃娘娘,不好多待。”
未央宫殿门上的门帘被挑起,珧芷一进门便跺了顿脚,往手上哈着热气,笑道:“外头的天真能冻死小我。”
“掌药姑姑,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莳萝提着食盒款款走进司药司殿内,刚一进门,当值的谈掌药忙笑着迎上前,“莳萝姑姑如何来了?药汤正要给您送畴昔呢,怎好劳烦您多跑这一趟。”
谈掌药陪笑着跟着她走出殿门:“我送送姑姑。”
珧芷闻言坏心机一起,猛地将冰冷的双手捂在赛罕热乎乎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冷让赛罕差点跳了起来,珧芷不由哈哈大笑。
提及珧芷,赛罕不由百无聊赖道:“珧芷都出去好一阵子了,还没有返来。”
有些砭骨地北风拂人而过,带起地上的落叶飘旋飞舞,天空是生冷的青灰色,一入了冬,仿佛是冷风熏得各处全无朝气。尚食局外的宫道上不时走过行色仓促的宫人,北风吹得她们都不自发的裹紧了身上厚厚的宫装。
外头冷得叫人难耐,司药司的院子里空无一人,统统当值的人皆躲在了屋里。
门帘被人挑起,江宓抄动手笼款款走了出去,苎儿替她解下披着的湖色大氅。
苏代笑着将一旁的汤婆子递给了她:“快捂捂手,这天儿这么冷,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雪了。”
谈掌药忙道:“是是是,庄妃娘娘也风俗了您服侍,旁人也没姑姑细心。芍药,庄妃娘娘的药汤可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