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问道:“现在是甚么时节?”
潋阳自殿外出去,撩起的湘妃竹帘,裙摆上带着些许暑气,满室是舒畅的风凉,凝妃正躺在美人榻上假寐,一旁的小宫女悄悄打着扇子,阵阵冷风时不时的带起她鬓边的碎发。
“娘娘如何这么晚了还不安息?”枫儿被吓了一跳,一颗心砰砰的就要跳了出来,她定了放心神开口说道。
“是。不过皇叔年过半百,膝下却无半个子嗣。”说到这里,胥玙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一声惊呼就要从唇边漏出,她忙抬手捂住了嘴。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抬手悄悄替她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莫哭。”
胥玙低眉瞧着她,低声问道:“但是出了甚么事?”
竟然是枫儿,这么晚了,她来做甚么?苏代心中缓缓升腾起一丝疑云,这个宫女留在身边的确就是个祸害,这么晚了,竟然悄无声气的来到她屋中,实在是用心叵测。
“甚么东风,究竟是甚么启事被看起来都不晓得,如何借东风?”凝妃眸光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提及南华,苏代心中一向有个疑问,畴前机会不对,本日她想问出来:“你和珩儿是南华皇后所出吧,为何会被送过来做质子,质子普通不是不受宠的皇子吗?”
苏代携着他的手将他送到门边,却闻声殿别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即心生警悟,拉着胥玙的手闪入阁房,将他藏在拔步床旁后,本身缓缓走到罗汉床旁坐下。
苏代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悄悄隐入屋内,悄无声气。她不由蹙了蹙眉,悄悄隐在了屏风前面。
这话倒是提示了凝妃,她微微凝神半晌,旋即笑了:“说得有理。”言罢,她微微思忖了半晌,招了招手表示潋阳附耳过来。
“哦,刚过大暑。”苏代悄悄唔了一声,如有所思的瞧着她,忽而厉声道:“刚过大暑你却来看看本宫是否会着凉!这般大话来乱来本宫,你当本宫是傻的吗!”
“懿妃自打进了宫就一向到处压抑娘娘,之前怜婕妤一事没能叫她完整落马,娘娘可要借着这阵东风……”
凝妃微微展开双眸,抬了抬手表示小宫女下去,待阁房只剩下她二人时,只听她懒声道:“如何?”
女子被吓了一跳,苏代淡淡拿起火折子扑灭桌上的银烛,微小的灯影下,苏代瞧清了来人的面庞,一袭淡青色的轻浮宫装,袖口绣着红枫叶,朱唇轻抿,眸光在屋中流转。
他双眸含笑看着她,眼底溢出一丝宠溺,“好。”
“好,我晓得。”他这般担忧她,喋喋不休的叮嘱着,她内心顿时升起一丝甜美,轻声承诺道。
“代儿。”他轻声唤了声。
“好。”他笑着抱住她,怀中的温度叫她迷恋,如此夸姣的光阴老是稍纵即逝,她恋恋不舍的抬眸看着他道:“你该走了,一会儿似是另有一班岗要换。”
“哦?半个月里,你连话都未曾和本宫说,本日倒是这般美意来替本宫盖被子?”
凝妃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灵顺仪那边如何样了?”之前被陛下好一通斥责,循分了几日,她只想着黎琲瓃循分点养胎,不要再出幺蛾子了。
待枫儿出去后,苏代这才走到帘幔后,胥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后宫凶恶,特别是你现在的处境更是艰巨,方才那宫女像是欲图谋不轨,你万事必然要谨慎,吃的用的皆要留个心眼,睡觉的时候,大可在枕头下压一把匕首防身。”
“有,不过父皇驾崩后不久,他们短命的短命,痴傻的痴傻,唯有我和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