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毫不能让他下水!
余念跟在青灯以后,灯下拖着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的仆人现在左摇右摆,木偶人普通时停时顿摩擦着脚步。火线路边的青灯亮起一盏,那穿戴道袍的木偶人就向前挪动一步,身后的一盏随即燃烧,像是有人在给他发号施令。
安卓指尖用力一撮,两掌平摊,丹田一股真气涌起直上天灵盖儿,随即一道天光跃出,像夜色中的信号弹,升至那鬼影的顶上爆出一抹亮光,而那鬼火被那天光一晖映,在一旁开端恰好倒倒,像是受了一阵暴风,似有似无,几近燃烧。
安卓再一走近,河水已伸至脚下――安卓惊奇这水已经漫到了三人白日站立的处所!――涨潮了,并且速率非常迅猛!
安卓后退两步,难怪这两火在道边如此畅旺。他晓得,现在起手灭了这鬼火虽轻而易举,但并没有涓滴用处――鬼火是阴界的探灯,能将阳间里的人引入歧途。这鬼火在安卓看来虽是一团诡异又惹民气烦的绿光,但在中邪的人看来,那但是都丽堂皇敞亮惹眼的两排天灯呢,走鄙人面就跟在明白日里一个样,情不自禁就会跟在前面走啊走啊,比及灯灭再一睁眼,那可就吓人咯!
安卓浑身抽搐了一下,醒了!
莫非出事了?!
妈呀,是尸油!
他扫视一周,公然在两点方向不远处看到半空中漂泊着两道绿色的火焰。
安卓已大步奔去,风在耳旁呼呼吹过,离那鬼火越近越是劈面而来逼人的煞气。
余念感喟,眨眼间,春来已经走到了河沟边儿上,看模样那俩鬼是要旧技重施――当场灭顶他,再把尸身一扔,栽赃谗谄给河里涨水这码事,神不知鬼不觉!村里前前后后灭顶的人,大抵都是中的这个招数吧!
安卓右眼眼下灼烧得短长,他向右一转头,余念的身后正有一个巨大的鬼影站立,拉木偶绳儿一样牵动着余念的一举一动。
……
安卓起眼要见那鬼的真身,但四周不见鬼影,只要不远处水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下好了,三人都在奋力挣扎,只不过一人在岸上,两人在水中。
余念见机,事不宜迟,春来固然不跟着往水里走了,但如果那水势涨上来了,春来还是会被淹死!先不管那么多了,余念已经冲到春来跟前,要奋力将他从浅水沟里拉回通衢……
他看清楚了,那不是一个,而是两鬼的叠影。那小鬼骑在它母亲的肩头,在余念的背背工舞足蹈,高出她一个头来!
如何打起来了!?
安卓再一细瞧,余念竟然是在为春来脱去衣服!就是他那精贵的不得了的道袍!春来在跟前胡乱挥动动手臂,既想要摆脱那道袍,又想要摆脱余念,看模样,他一门儿心机只想往水里钻。
余念已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眼看春来悬在半空的脚就要落下,她正要大声呼喊,氛围中俄然一股力量将其束缚住,让他没法摆脱,紧紧地将其牢固在岸边,不让他随情意再往前踏入半步。余念不明此中,再细心一看,本来是春来身上的鹤氅!
“阿谁死老头子给我吃的甚么鬼花样,”他一边擦拭脸上一边抱怨,“放了多久的残羹剩饭拿去回锅?!”他从地上爬起来,抖抖泥巴,“可爱!车子陷在泥地里了还不敷惨吗!欺负我们这些出门在外饿肚子的人!不如拿去喂狗!”
“余念!春……”
“咦?余念和春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