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路明理的神仙会眼睁睁的看着仁慈纯真的好人抱屈而亡？
“哦，那应当是挺远。”
“你去过山上？”
起码，跟他说了一会儿话的工夫，她已经笑了很多次了。
孟良语闻言，眼神暗淡了些，视线也垂了下来。
那人却笑道，“天子有甚么好见的，还能有这塔上的夜景都雅？”
“本来是供神仙的啊，怪不得这么高。”
三师兄最后说，“孟良语，你记取，今后出门在外，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你是雁荡山上出去的。”
用这满城的灯火，用这最高处的夜风缓缓。
单单是那檐角上悬着的大红灯笼，就精美的能让她细细看上半天。
她见过人间绝美的如画山川，草长莺飞。
她在山岗顶湖上见过芦苇成荡，秋雁成群南归，在雁荡仙桥索道上俯瞰过脚下的壁立万仞空灵险绝，在楠溪江上见过烟波浩渺轻舟慢摇。
那人的功力，毫不比孟云韬差多少，从他的轻若惊鸿毫无声气的脚法便能窥测一二。
……
她侧耳，模糊闻声了些许喧闹的声音。
她再次闭了眼，内心道了声，多谢。
是他放的？给本身放的？还是替别人放的？写了甚么欲望？
但方才往塔顶上那么一落，她内心顿时就跟照了块儿明镜似的。
那人嗤笑，“本来你是跑着来的？”
二人一起在风里笑了。
她不由的瞪大了眼。
“那你见过神仙？”
“老头儿？”那人轻笑。
孟良语恍然想起，方才那破院子的莲池里，仿佛也放了那么一盏花灯。
她见过雁荡谷底的飞流直下的大龙湫，见过山涧玄月雨后的五彩长虹，见过灵峰洞里的仙雾环绕，见过三折瀑高绝的怒涛倾泻，见过凌霄殿夜里的手可摘星。
仿佛是有人在操琴……又有人在吹箫……也能够是笛子或者笙吧，归正孟良语对乐器乐理也是一窍不通。
千灯万盏之下，暗中几近要无处遁形。
孟良语又挠了挠头，“这倒是没见过……”
却独独没见过如此这般的华灯万盏。
她低声说，“当然去过……我从小，就是在山上长大的。”
她又不是阿炎，听个曲儿还能听出花儿来。
以是孟良语只奉告他，是江南一带的小山，没名字。
树干上挂的是灯，小宫女手上提的也是灯。
“找阿炎啊。”
她定了定睛，才看到那群人。
就是她，此时现在的她。
没玉轮，底下的灯却显得更通透敞亮了。树枝上也挂满了灯，亭台楼阁的角角落落也都挂满了灯，并不大，却够亮。
一起灯明，从檐下，从窗边，到石桥，到亭台，到阁楼，到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