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楼眸中闪过一丝讶色,与他设想的分歧,她的手小巧纤细,柔若无骨,仿佛一块温润的羊脂玉般光滑,涓滴不像是一双握剑的手。
“你不晓得它们在做甚么?”
谢成韫放眼望去,江面宽约数十丈,江水湍急翻滚,奔腾不息。在江心耸峙着一座翠绿苍郁的岛屿,岛上巨树参天,因其与江岸相隔甚远,加上长年与世隔断,不知藏匿着多少罕见的毒虫猛兽。
唐楼挨到她耳边,小声道:“等等,现在还不能去。”
腥臭味卷土重来,灌入鼻中,唐楼心中俄然有一丝失落。
“巨蟒?”谢成韫问道。
巨蟒交尾之时会披收回一股奇特难闻的腥臭,跟着交尾停止得越如火如荼,腥臭也越来越浓。对于凡人而言,此味尚在忍耐范围以内。但是,唐楼的鼻子不比平凡人,略微一点气味都会被放大数倍,如果动着还略好,这般静候着,对他来讲的确堪比人间最为极致的折磨。从未想过,一盏茶的光阴会如此冗长难捱!
就在他忍无可忍之际,鼻端飘入一丝暗香。是林中起了一阵轻风,将谢成韫的体香吹了过来。他趁着这一阵穿林风从速又深吸了一口,这才感受好受了些。可惜的是,穿林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两下便没了踪迹。他不动声色地朝谢成韫靠了畴昔,鼻中刹时被她的暗香所充满,心旷神怡。
两条被撬了逆鳞的巨蟒,滔天的怒意的确要把这片竹林搅得天翻复地!
“本来如此。”谢成韫了然,俄然反应过来,“你如何晓得得这般清楚?”明显前次他跟她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他温热的鼻息像轻柔的羽毛抚过她的脸颊,挠得她痒痒的,她悄悄移开了些,问道:“为何?”
被撬下逆鳞的巨蟒勃然大怒,尾巴一卷,将谢成韫卷了起来。与此同时,另一条巨蟒扯开血盆大口,肝火汹汹地朝谢成韫扑了过来,谢成韫运足内力顶着蟒尾的缠夹,一剑插入了另一条巨蟒的逆鳞处,将另一条巨蟒的逆鳞也撬了下来。
唐楼笑了笑,道:“前次归去以后,我查阅了一些册本。”
“那要等上多久?几个时候?”谢成韫一脸懵懂。
找了未几时,唐楼闻到一股细若游丝的竹暗香,当即朝那暗香的泉源跃去。越往前,竹香味越浓。
唐楼忍俊不由,低低地笑了一声,“几个时候?你也太看得起它们了。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
谢成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大片嫩青与茶青订交中模糊窥见了一团爬动着的暗淡蟒纹,搅得竹林似波浪起伏,竹叶沙沙作响。“若还是上回的巨蟒,倒没甚么难的。”
“第四支鲜竹酿便藏在那座岛屿之上。”唐楼指着江心的岛屿对谢成韫道。
有了上回的经历,谢成韫举剑直朝此中一条巨蟒的逆鳞间隙插入,倾泻内力一撬,将逆鳞撬了下来。她将剑拔出,对准巨蟒的喉口,正要一剑成果了它,瞥到一条庞然大物朝本身扫来,倒是另一条巨蟒的尾巴,只好退了开去,闪到一边。
说完,提气顿足,腾空一跃,脚尖点着细弱的树干,飞身在林中穿越起来。谢成韫纵身而上,跟在唐楼的身后。一红一白两道轻巧的身影如飞鸟遨游在陈腐秘境;仿佛绣娘手中的两股丝线,游走于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的山川绣品上,穿针引线,画龙点睛。
唐楼点头,指着竹林当中的一处,道:“你看。”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缠住谢成韫的巨蟒目睹火伴被杀,顿时气愤得明智全消,不管不顾地也昂头扑了过来,又是一道银光,头部被另一支羽箭贯穿,蛇口中喷出一大股黑血,溅了谢成韫一脸。跟着巨蟒的倒地,紧紧缠绕在她身上的蛇尾也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