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再忍忍吧。”
两边人马纷繁亮出了兵器,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慕致远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提示:“这牲口,凶悍的紧。”
慕致远天然晓得他的前半句遮讳饰掩,未吐实言,心中暗叹:边塞的武将何时竟变得如此滑头了,既已变得奸刁,为何还一向驻守着这片苦寒之地呢,实在是令人费解。
“多……多谢!”崔昊身子又是一震,硬着头皮上前抱住了头狼,取下物什后,缓慢地交给了身边的师爷。
“千里迢迢而来,不去府中歇几日实在过意不去。”崔昊伸开手拦住马车的来路。
“您也看到了,公子脾气不太好,不是喊杀就是喊打的。”黑妞朝粮草的方向瞟了一眼,似笑非笑隧道,“慕大人,御史大人,您别费经心机地想从草民嘴里套话了。花这个时候来套话,还不如躺下好好安息。至于我们家公子的身份,您耳聪目明,今后总会晓得的,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可黑妞刚好踩到一块石头,身子向前一扑,抱住她家主子当场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还若无其事地扶起她家公子,从承担中取出两件貂皮,一件铺在地上,一件盖在主子身上。说来也奇特,那公子也不折腾了,竟闭着眸子睡着了,由着黑妞玩弄。黑妞扶着主子靠在大树上,长长叹出一口气。
“如许大眼瞪小眼,多无趣。”慕致远又笑道,仍然闲适地倚靠着,可他左手背到身后缓慢地做了个备战的手势,右手摸着胸口衣衿上的斑纹,怀中的软鞭触手可及。
慕致远翻了翻白眼,俄然想起这是黑夜,甚么也看不见,便只能作罢,低声应道:“楚公子,你该不会是负苦衷做多了,怕了吧?”
待黑妞从马车上出来时,单手拎着那只头狼,头狼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用黄绸包裹着,可见其方刚正正的棱角。从慕致远的角度望去,崔昊的身躯较着震了震,不知是被狼吓了一跳,还是被狼身上的物什吓了一跳。
楚忠良早已蹲在一旁吐得七荤八素,面无人色,心中暗自光荣前面没有和那丫头针锋相对。慕致远见她下盘慎重,进退有度,很有大师风采,心中考虑:有如此好技艺的女子,岂会是知名之辈呢?自认能人异士所识很多,但是为何从未传闻过此女子?而差遣她的那名公子又到底是何人?仿佛自从进入西北境内,很多事情便落空了掌控,比如那批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比如这群残暴饥饿的狼群,又比如这对莫名其妙的主仆。
二人抢先几步,朝慕致远施礼,一作揖,一抱拳。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必怨杨柳,东风不度玉门关。”西出玉门关后,风景差异,地形庞大,池沼遍及,沟壑纵横,丛林蔽日,杂草丛生。且日夜温差庞大,为了制止人、马中暑,只能日出而歇,日落而行。初时三五日,尚能辩白出东南西北,可行至第七日时却丢失了方向。
过了一会儿,慕致远又忍不住问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你们家公子常常如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