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替老太太采买羊脂玉瓶这事，曲嬷嬷事前就探听到了。武氏高价拿到的羊脂玉瓶和她看中的不是同一个瓶子，曲嬷嬷暗中让店老板调了包，武氏掏的银子有一大半让曲嬷嬷拿回了永禄楼。
染坊后院，江夫人看着荣玘手里的帘布发楞，“这个，做寿礼，真的成吗？”
“昨儿三爷返来了一趟，仿佛特地给翠苑老太太送阿谁羊脂玉瓶。”
荣玘笑着快步出门归去和骆嫣陈述好动静，骆嫣几日被困在床上，内心实在闷得长草了……
曲嬷嬷这招叫一石二鸟，如果瓶子坏在了武氏手里，武氏当然要赔，就办她个管家倒霉。如果坏在了翠苑人的手里，当然就要连上沐熙园早点还债……
“你晓得倒多！”程夫人眯起狭长的眼睛，脸上不自发地荡起笑意。“此次算是便宜了金钗那丫头！”
曲嬷嬷放下梳子对着镜子嘲笑着，程夫人摆布看看。对劲地点点头。
“都雅是都雅，但是哪有送人门帘做寿礼的。”
“夫人说得是。”曲嬷嬷从速又拿开披风。
“娘子还筹办了一幅挂毯，和这个花腔一样，到时一并包好送去。”荣玘笑容满面，他没想到信手在画样上加的几笔，染出了的样布竟如许好！只是那些布还在库房里堆着。织造司给千禧染坊下的单满是纯色行军安营的布料。
“夫人好好歇着，明天去何府费精力呢！必然有好戏看……”曲嬷嬷见程夫人伸展了眉眼咯咯笑了两声，也跟着咯咯笑了几声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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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谁庶女再给她得瑟两天，等令桔从临安返来，我们再一起好好清算她。真是个觉得是的丫头！”程夫人打个哈欠，曲嬷嬷忙持她进了阁房躺到床上。
给程夫人梳头的小丫环被喝止住了手。曲嬷嬷朝小丫环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娘感觉好欠都雅？”荣玘的眼神必然盯在门帘上，满眼是赏识。晌午荣府派小厮送来何府寿宴请谏，江夫人一看日子，就急了！明天何府做寿，这阵子又是骆嫣小产又是搬场，她都忘了这个碴了。
“还是让奴婢来吧，奴婢虽有些目炫，挑针认线是不可了，梳头倒还使得。”曲嬷嬷接过檀木牛角梳，一下一下梳通程夫人的头发，梳子下翻起的细发，偶尔闪着几缕触目惊心的白光……
程夫人磨蹭着走到贵妃软榻前卧好，曲嬷嬷仓猝取了狐皮镶领的披风给程夫人盖上。程夫人抖了一下，“今儿天也不冷。弄这个裘皮盖，倒让人感觉痒痒的不舒坦。”
曲嬷嬷吸了吸高挺的尖鼻，“夫人还年青，怎会有白发呢！”曲嬷嬷尖细的食指拨了拨程夫人的头发，当真核阅的模样。
“可不是！”江夫人也看出了上面玉珠的代价，不由红了眼。“嫣儿真是故意了。只是明儿如果气候不好，她还是别去了。”
程夫人起家。曲嬷嬷忙谨慎地扶着。“夫人才刚好。走路慢些。”
“老太太那边有甚么动静没？明天可就是何府寿宴了。”
“躺了这么些日子，腿脚都麻了。哎！”程夫人白了曲嬷嬷一眼，“刚才说到哪了？你也坐下说话吧。这屋里也没外人。”
“你都老花了，我怎会没有白发呢！”程夫人狭长的眼睛闪着锋利的光复又暗淡。她身边靠近的人也没几个了，她也不想和曲嬷嬷过分叫真。拍马屁老是让人表情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