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不再出声,花轿里的骆嫣寂静地听着,
“老爷说得也是!不奉茶就不奉茶了,由着孩子们吧!”江夫人顺服地柔声道,又俄然抬高声音道:“栖凤记得夜里去巡查下,我老是有些不放心,玘儿……”
骆嫣感到手上一热,锦鸳胖乎乎的小手把红绸一端塞进她手里。骆嫣俄然感到严峻,怦然心跳间却觉红绸那端悄悄的。
骆嫣听喜婆叨叨,内心好笑,新郎挑了盖头就能伉俪恩爱,称心快意?好笑!不过晓得贺婆当差不易,不忍拂了她的面子,忍着没再揭闷湿的盖头。内心也悄悄嘀咕,好好的下甚么雨呢?
想到此处,骆嫣打个激灵,绞动手指展眉傻笑。这一世当然分歧了,这一刻荣珏和朱杏茹应当拜鞠问了,朱杏茹在洞房必然心急如焚地等着,荣珏在前厅喜宴敬酒返来呢!
又镇静又冲动的锦鸳跳脚往沐熙园跑,欢畅过了头,手上撑的油纸伞都忘了收。
画舫一起顺畅,谁知到了扬州东关渡,才登陆,天俄然下起了雨。雨来得急,泼倾泻洒,让人辨不清门路。
“祝嬷嬷,是你呀!快去奉告夫人花轿到了。”锦鸳回身看方才失脚踩到的坑,“永禄楼院门前灯火透明,偏我们这里灯光暗,害我一脚踩到坑里……我就在这里守着,免得一会花轿颠末这里也看不到坑,摔着了三奶奶。”
“明日不消新妇来奉茶了,让她好好歇息,这孩子大老远从江都过来不轻易!”一个磁性的男声,充满关爱。
骆嫣进了正堂,跟着喜婆的节拍拜六合,拜高堂……她总想从盖头下的一角视野偷看新郞,却老是只瞥见那吉服上的鲤鱼纹不断明灭……
一步桃花开,二步李花开,三步莲结实……
那一世的蒲月初八是一个多么美的日子,半月柔光,暗香蕴蕴,软语侬侬……
花轿颠簸着奔到长街比来的亭子放下,骆嫣已头晕目炫。
玖儿放下轿帘,欢乐地说:“蜜斯,雨停了,我们快些去,不会迟误吉时拜堂的。”
喜婆俄然欢畅地喊:“起轿!”
骆嫣盖头罩着,只觉夜色深沉。喜婆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感受浑身发麻。不由抓紧了玖儿的手,渐渐适应了法度,喜婆的吉利话也不再刺耳。
锦鸳跑得急,到沐熙园门前差点摔一跤。
锦鸳瞥见花轿过来,心急地冲沐熙园里喊,“新娘来了!新娘来了!”
“蜜斯,永禄楼也在办丧事呢!”玖儿跑得有些气喘,歪头看着永禄楼前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