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别见怪,沐熙园一贯主仆同喜同忧,再说偶然我记性不太好,不免说话地有疏漏,由她们帮着说说。才不致把事说差了。”江夫人柔声道,笑望着锦鸳和祝嬷嬷。祝嬷嬷对骆婵的话倒云淡风轻,锦鸳的脸却涨得更红了。
“好,你去吧。我不会让你难堪的!”骆嫣笑笑,看着青儿快步出了沐熙园。一向僵着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骆婵望向江夫人,“这个得问三夫人了,当初栖凤进府时的卖身银。沐熙园可出过一文钱吗?”
“嗯,说得仿佛有些事理!”骆婵朝祝嬷嬷笑了笑,“但是宝蝶是沐熙园的吗?”
骆嫣抚了抚江夫人的手臂,“大奶奶不喜好屋里憋闷,我不冷,坐一会就好。”玖儿会心,忙进屋取了披风披在骆嫣身上。
荣安虽是荣家打了八竿子才沾点边的亲戚,可荣安在荣府时候久,深得程夫人和老太太信赖。即便是江夫人,也得敬他一分。
“婆婆不消担忧,下午我去染坊那边看看,能不能先去把货款结一些返来。”
“我这个月管帐的月例银子也有一百两,我去帐房看看能不能提早支了……”江夫人说得很没底气。荣安求她说媒,江夫人给回绝了,这几日荣安的神采较着有些不悦。
骆婵也不答话,让锦鸳去请江夫人出来。“这事单跟mm一小我说还作不得数,必得请你婆婆来一并说话才好。”
江夫人刚坐下,就叹了一声,“要五百八十多两银子,我们一时去哪找!”
江夫人脸上一红。荣府端方,各院统畴购买奴婢的银子,这份银子沐熙园从没出过一分。江夫人本来觉得沐熙园不需求奴婢当差,当初老太太调栖凤过来。江夫人考虑要照顾荣玘,这才收下……
睡醒午觉,骆嫣和玖儿出了荣府大门,筹办往染房去。门上小厮去叫马车。骆嫣和玖儿站在门前举手遮着明晃晃无遮无拦似的秋阳。
“为何栖凤的赎银也要上缴?”骆嫣不解。
“mm多保重,我另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骆婵娇笑着,风一样出了沐熙园,身后的丫头婆子仓猝跟上。
“好,那就开门见山好了。”骆婵翻开帐册,指出宝蝶自四月今后,便记名在百福园奴婢名册。现在被沐熙园擅自配出府去,武夫人本着家和万事兴。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想究查,不过宝蝶的赎身银子要记到百福园名下。
江夫人讪讪地笑着,仿似心机被看破,又感激地望向骆嫣,如果没有骆嫣,江夫人真不晓得这日子要过成甚么样了……
“好了,你说吧,一共是多少银子?”骆嫣不想再和骆婵计算下去,她明白骆婵必是细心算计过几遍才来找他们碴的。从大要上看,骆婵说的都有理有据,骆嫣只能认了。
“婆婆还是不要预付月例吧,留着等搬完家,公公也恰好返来,一起买酒大师庆贺一下。”骆嫣怎会看不出江夫人的难堪。
骆嫣奇道:“大奶奶到底有何事呢?”
骆嫣和玖儿忙向后退了两步,抬眼往车上望去。水莲跳下车,扶着孟令桔渐渐下车。骆嫣喊了一声孟姐姐。
江夫人有些难堪,望了望骆嫣。宝蝶和栖凤的赎身银子是收了,但是江夫人也给她们都置了嫁奁,一来一去,底子手上没剩下甚么。如果按骆婵说的上缴银子去,沐熙园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大奶奶有话固然直说,晨风微凉,秋露未干,我们早把话说完早点散了。”骆嫣盯着骆婵。
“我想三夫人必然不会记错的,栖凤虽记名在沐熙园,但栖凤只是在沐熙园当差,栖凤的赎身权归老太太的翠苑那边。”骆婵见江夫人和骆嫣都默不出声,长眉挑了挑。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