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嫣进屋,江夫人正摩挲着一个新绣的枕帕。“看我这个枕帕还拿得脱手吗?”江夫人有些不自傲地模样。
“渐渐说。”
常轩利落地说骆嫣是个做大事的人,他和门徒就放心跟着骆嫣了。全嫂也冲动地眼里有了神采。十几年来她终究分开臭气熏人的菜园,住上家具划一的屋子,另有一个树葱草香的院子……
“玖儿和锦鸳被绑起来了!”宝蝶声音颤抖,“法师说她们两个是恶鬼附体,冲撞了三蜜斯,要把她俩烧死!”
骆嫣和宝蝶进了沐熙园,玖儿拉着锦鸳迎了出来。锦鸳说明天在栖霞禅寺碰到了曲嬷嬷。曲嬷嬷黑着脸从禅寺里出来,都没有和江夫人打号召……
骆嫣那里等得及,江夫人只好让祝嬷嬷陪骆嫣一块去找。两人一起出了沐熙园,远远瞧见雎鸠楼方向灯火透明仿似白天。
“蜜斯明天必然累坏了,一会我去摘些鲜花给蜜斯泡澡。”玖儿在荣府门前下了车,就开端筹措着。
“锦鸳不要胡说!”祝嬷嬷止了锦鸳,锦鸳嘟起小嘴,“玖儿,我晓得那里有花摘。”玖儿一听。非拉着锦鸳要去不成。骆嫣只好随她俩疯去。
祝嬷嬷让锦鸳和玖儿快去快回,千万别去其他房的花圃摘,惹了费事可不好。锦鸳连说放心吧,是一个没人晓得的处所,两人小跑着出了沐熙园。
骆嫣可不信赖巫女能够趋邪,更不信世上真有邪气,若说有,也是报酬!
骆嫣想起曲嬷嬷请了巫女,想必这时该要做法。难不成玖儿和锦鸳瞧热烈去了?
银簪怯怯地看一眼曲嬷嬷,忍不住插口道:“是法师正在梧桐树下做法趋邪,玖儿和锦鸳不知怎地跑过来,两张符纸恰好落在她俩身上。法师的桃木剑直指她俩身上,想必真有恶灵吧……”银簪的声音越来越低。
荣六镇静地跳了起来,他自小在菜园子里长大,能住上香喷喷的屋子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府门外又响起了马蹄声,骆嫣和玖儿、宝蝶让到门侧往外看。
骆嫣思虑起来,慧介禅师为甚么避而不见曲嬷嬷呢?禅师由荣府供奉,却不肯来解荣府邪气……
天渐渐黑了下来,骆嫣和江夫人聊着闲话。宝蝶出去讲筹办好了水,请骆嫣沐浴。骆嫣这才想起玖儿和锦鸳还没返来。宝蝶也奇特。她们两个能跑哪去,便吃紧出园去找。
曲嬷嬷引着位一身乌衣的女子进了门。乌衣女子看不出年纪,头上盘结着错综庞大的发辫,衣裳上垂着数不清的七彩丝绦,腰上束着的乌金带上饰着一圈金铃,走路时金铃收回脆响,叮当声不断于耳。
骆嫣要去找程夫人说理,银簪嗫嘘着,还是别去惹程夫人不欢畅了,她明天从楼梯上摔下来,腰不能动,恐怕得躺着疗养一年半载的……
江夫人被骆嫣一本端庄的模样逗笑了,骆嫣却当真的收起枕帕,从袋中取了一百两银子搁在桌上。江夫人愣住了。骆嫣说这幅枕帕必然要卖给她。她要留作记念,这段困苦的光阴会鼓励她的斗志。
雎鸠楼门边立着银簪和曲嬷嬷及几个执事的壮婆子。荷塘边的青石地上架着篝火,玖儿和锦鸳嘴里塞着白绢被绑在两根铁柱子上。巫女正伐鼓而舞,铃铛哗哗作响,巫女嘴里唱和着不知甚么咒语……
“我们园子现在哪有花摘!”宝蝶叹了一声。
荣六悄声道:“中午三奶奶出门去不久,金钗请来了周大夫。主子特地探听到。本来是二夫人从雎鸠楼梯上摔下来……真是邪气!”
骆嫣当真的看过枕帕,“婆婆这幅枕帕令媛不换,可否就百两银子卖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