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吹了两声,听调子模糊是那日她们初遇时,张震所吹的《山上桃花》。不过她很快又停下来,看了看张震,手指在玉笛上点了几下,仿佛在想甚么,接着又重新吹奏起来,已经换了曲子。
张震又不说话了。
“如何会忘!”张震畅怀的笑道:“咱聊了还没两句,你就把我拉窑子里去了,要不是切身经历,我真不敢想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拉着逛窑子。”
倒是便宜了很多卖早点的小贩,太多百姓冲动之下,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就窜出了家门,谁还来得及做早餐。即使是手头宽裕日子贫苦些的,当下也不再怜惜财帛,买来大把的吃的捧在手里抱在怀里,也不管油不油腻,嘴里狠狠咀嚼着,群情纷繁翘首以盼。
“这首曲子叫甚么名?”张震扶着门框站起来,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她曾经向他问过的话。
张震恍然,讪讪的笑了笑,伸手在身上一摸,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我的萧没带来……”“瞧瞧这是甚么?”花连蕊斜视着张震,脸上带着滑头和对劲的神情,手伸向马鞍另一侧,很快拿出一根紫竹洞箫来,扔给张震。
“我很恋慕你。”张震轻声道。
“看山川风景,看世事民气。”
张震仿佛没听到花连蕊在说甚么,只是悄悄的看着她。花连蕊发觉到张震的眼神,脸上的打趣之意也垂垂隐去,挤出一个稍显勉强的笑容。
张震见状,对邢建勋道:“拉着囚车在通禹城外圈比较宽广的大街上转一圈,将赵老虎游街示众。”
张震欣然若失的点了点头,道:“她跟赵公子道过别没有?”
花连蕊跟着展颜一笑,道:“行啊!等今后哪天我再路过通禹城,必然到面馆里去照顾你的买卖。”说着她面前一亮,仿佛俄然想起甚么来,又道:“哎!张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赵管家悄悄点头,继而又看向赵老虎,道:“张捕头,你跟少爷的和谈,我已经跟我家老爷说了,但愿张捕头不要食言。”
花连蕊看了张震一眼,拍了拍他的膝盖,开了个打趣道:“张震,你现在已经是通禹城的掌控者了,多用点心,好好运营运营,依鲁国的情势,今后如何着你也得算是一方诸侯。这叫甚么?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这但是天大的丧事,来,给老娘乐一个!”
像是一场狂欢,一场个人的盛宴。
不过囚车中间,除了民壮,另有一其中年人跟着,竟是赵管家。
饶是有很多百姓已经晓得,当张震和邢建勋他们一边大喊着一边拉着囚车在通禹城的大街上渐渐行进时,通禹城还是再次沸腾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百姓疯了似得围到街旁,有的人大声乱喊乱叫,有的人四周驰驱相告……
“下次若能再见,我会奉告你。” 她没有勒马,也没有转头,远远的抛回一句,声音有些哽咽。
张震眼眶一热,福诚意灵拿起洞箫,和着先前花连蕊去势未尽的笛声,深深沉沉,以极低的调子起奏。回旋委宛,箫声渐响,好似吹箫人从冷巷绝顶,一面吹奏一面渐渐走近。随即箫声转的清丽,忽高忽低,忽忽视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回旋以后,又再降落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楚可闻。
赵管家看了看张震手里的紫竹洞箫,接着快步走到张震身边,顺着街道看去,语气有些庞大的道:“花女人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