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许娘先是放心,接着叹道:“你公事繁忙,另故意顾虑茶铺安危,彻夜一事,当真感激不尽。”
对于武林各派的工夫,方暮初即便没达到如数家珍的境地,但也均熟知一二,但是玉燕功这等上乘轻功,却连名头都没传闻过,更猜不出它出自何门何派。他脑中毫无眉目,只得作揖道:“多谢含月女人见教。”顿了顿,又忍不住夸奖道:“玉燕功高深奇妙,含月女人也资质聪慧、修炼到位,将此功发挥得入迷入化。若不是晓得你住在忠河县,你这般独步天下的轻功,我真当思疑怕是夜鸢了。”
正说着话,茶铺门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含月从速停止谈吐,并对别的两人做了个噤声手势。
“我爹不过是山野武夫,没甚么大不了的门派名号。”
“方公子彻夜脱手互助,我自是万分感激。”她赶快解释道:“至于提早为何不请你帮手,倒不是希冀不上你,而是原则使然罢了。”
方暮初惊奇,“这如何是费事事?人在江湖,学一身技艺,不就是为了惩恶除奸,然后威名远扬?对抗夜鸢乃是立名立万之事,含月女人若安然承认,马上便能在江湖上……”
“呷叽――”一声,茶铺大门的门轴收回陈腐的转动声响,许娘领着阿宣,端一盏暗淡的油灯,从门后走了出来。
“就是刚才不久的事。当时这两人想翻屋顶进后院,被我起夜撞见了。我本想呼救的,正巧方公子和袁捕头从大街上路过,还没等我出声,他们便搭手来抓这两人了……”看了眼袁雷,含月成心帮他多说几句好话,续道:“幸亏袁捕头时候顾虑茶铺的动静,及时呈现,不然,我必定对于不过这俩强盗,受伤事小,搞不好还得……唉……”
含月打断道:“我不喜好那样。本来我爹就教诲说不要强出风头,要不是为了……”为了钱,不过,款项乃万恶之源,说出来不太光彩,“咳,不管为了甚么,总之,但愿方公子也能替我坦白此事。再说了,我现在寄人篱下,老板娘必定也不但愿我到处惹事……”
完了!说错话了。含月赶紧捂嘴,镇静地看向袁雷。后者在中间都没眼跟她对视了,一掌啪在眼睛上,不晓得该如何帮手圆场才好。
“不关袁捕头的事。”听他语气不对,含月赶紧拦到袁雷身前,辩白道:“是我奉求他保密的,因为我不想去担这些费事事。”
含月笑道:“我哪会晓得强盗们的筹算。只是白日撞见了,晓得他们今晚必定脱手。至于何时来茶铺、何时脱手,一概不知。托你转告的时候,也不过是随口说的。若这帮强盗来得比子时早,我便自行对于了;若来得比子时晚,正巧袁捕头也能搭把手。”右上臂模糊有些酸疼,大抵是好久没舞剑、不太适应,含月用力捏了两下,感慨:“这俩劫匪倒是来得早,现在才亥时,还是子时初?唉,不管甚么时候,幸亏你们赶到得也早……不然,遵循我最后的打算,单挑这两人,必定亏损。”
这句漫不经心的反问,听在方暮初耳里、无异有几分讽刺的意味,仿佛将他所作的侠义之举,全都定义为了“多管闲事”。他身子一顿,停了手中拭剑的行动,满脸受挫地望着含月。
“阿谁,呃……”支吾半天,他放弃会商传话这件事,转而持续第一个题目,“对了,你又是如何晓得他们子时会到茶铺?”
自从告白被回绝后,袁雷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许娘。听她现在软言细语伸谢,早已幸运得腿发软了;再借着月光向她望去,但见一身罗袍,青丝疏松,神情慵懒,身材清癯了很多,虽不及之前素净婀娜,却别有另一种纤柔之美。一时心神泛动,冲动得血脉偾张,乌黑的脸上出现炽热的潮红,结结巴巴地回道:“哪儿的话,为了你……不不不,为了县里的住民,我做这些都是应当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