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听到“公子爷”三字,心口一跳,屏住了呼吸,见一双缎子鞋呈现在车前不远处,暗想莫非是赵武德来了?他到这杂役出没的处所做甚么?
出了天井后,狄青先用灶灰争光了脸,将衣服撕烂染黑,扮成个乞丐模样。他虽气愤,却绝非莽撞送命之辈,为了大哥他必然要救出小青,而不想先送了性命。
狄青转头望去,见一辆牛车正在巷子口,车上尽是干柴。狄青熟谙赶车的老夫叫做老王,一向在给县衙送柴,心中一动,垂下头来闪到一边。
牛壮急道:“狄青,可你一小我去那边能行吗?赵武德就在县衙内里住着,养着很多狗腿子,有几个真的有本领,你打不过他们的。”他晓得狄青虽也习武,但不过是和个程武师学了一点本领,常日又去张铁匠那边打铁,这才臂力微弱。但若说真打,不见得能是那些人的敌手。
这时有人道:“公子爷,本日我们打了狄云,传闻那窝囊废倒有个好打斗的弟弟叫做狄青。我只怕狄青会来找费事,还是谨慎点好。”那人声音锋利,狄青听了,晓得他是赵武德高代价请来的武师,叫做索明,风俗使一条链子枪,武功在县里出类拔萃。当初教狄青武功的程师父就是败在索明的部下,这才分开了西河。有此人在此,狄青不敢轻举妄动。
狄青得知小青的下落,心中一喜,从车底望畴昔,瞥见了那缎子鞋面后另有十多只脚,晓得赵武德动员部下,不由大皱眉头。
果不其然,赵武德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他娘的,来了个破殿前批示使,我那老子就非让我去陪。那家伙整一个酒囊饭袋,能吃又能喝,到现在才让我走,明天得来的那小娇娘老子还没空儿碰。车管家,如何样,她在柴房诚恳吗?”
车管家回道:“公子爷,她撞破了头,还不用饭,饿她几天就会听话了。”
狄青想了半晌,绕道去了县衙的后院,走了好一会,才到了县衙后门的巷子处。这里人迹希少,本是杂役出没的通道。狄青正考虑是翻墙还是硬闯出来,俄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叫花子,让让。”
狄青摇点头,“就是因为现在是白日,我去县衙,他们能够更是意想不到。”
狄青听到屋中鼾声,缓缓转过甚来,将已磨得泛寒的斧头别在了腰间,俄然对着牛壮跪了下来。牛壮吓了一跳,也跟着跪下来,说道:“狄青,你这是干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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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道:“你是孤儿,我和大哥也没有了爹娘,这些年来,我和大哥虽与你不是兄弟,但也当你是兄弟了。你晓得我的性子,此次我就算违背大哥的意义,也必然要去,不然活着另有甚么意义?”本来他虽答允了大哥不出门,却暗中叮咛牛壮买了迷药下在狄云喝水的碗里。
牛壮道:“狄青,你说吧,要我如何动手,我拼出一条命,也要挣回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