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听到这人间最好笑的笑话,阮集之不屑地收回一声嘲笑。
听到声音,盯着院中桃花脑袋放空的李香君回过神来。
小斐紧抿了抿唇,随之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小斐端着铜盆排闼而入时,看到李香君穿戴单衣站在窗外赏识着窗外灼灼似火的桃花。
阮集之对李香君的好,小斐看着眼中。
就如小斐所问的这般,她的的确确是在阮集之。
在这之前,小斐只从阮集之眼中看到他对李香君的情意。
她点了点头道:“爷说得没错。”
她的心机被李香君所看破,小斐脸上的平静转而化作不安
阮集之道:“你可传闻过癞蛤蟆?”
她却不想那日当豆花女拦住阮集之,大胆向阮集之倾诉爱意时,阮集之的神采倒是一沉。
虽说李香君乃是风尘女子,倒是金陵城赫赫驰名的香扇坠。而她乃是一身份寒微的丫环。
时候一久,不想那豆花女竟对阮集之生出倾慕之情,一碗豆花老是舀得比别人多,看到阮集之总会暴露最甜的笑容。
小斐道:“让李女人见笑了。”
并未重视小斐的话,李香君不由问道。
小斐晓得,这满院不谢桃花乃是阮集之为奉迎李香君而“种”。
豆花女虽未曾读过书,却晓得阮集之身份崇高。以是她并未妄图成为阮集之的妻,而是为妾,乃至是阮集之的通房丫环。
不明以是的豆花女严峻地攥着衣角,点了点头。
豆花女虽不识字,但她整日在豆花摊所听到的鄙谚却很多。
李香君所见过的人,见过的事毫不会比她少。
李香君但是媚香楼受无数达官朱紫,风骚才子所追捧的香扇坠!
李香君闻言神情一愣。
“阮……阮公子,我可否做你的妾,就……就算是通房丫环我……亦是情愿!”
打量着李香君写满迷惑的脸,小斐并未从李香君的脸上看出涓滴不天然的情感。
但是这一刻,捕获到李香君眼中的不安,小斐紧了紧她端着铜盆的双手。
因为白发白叟做的豆花入口即化口感极好,来豆花摊买豆花的人络绎不断,阮集之亦是此中之一。
小斐脚步一顿。
直到她听到李香君的话,她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李香君曾经是何身份……
她闻言昂首看向正朝着阮集之看来的豆花女。
阮集之话音未落,她便看到豆花女白净的鹅蛋脸上染上如同朝霞般的绯红。
“李女人,你但是在担忧爷?”
她竟天真地视李香君为浅显女子。
为何阮集之未准期而归,她便心生不安,就连觉也睡不好。
“小斐,你说这女人像不像六月破水而出的芙蓉?”
如许的感受不由让小斐想到畴昔阮集之对豆花女的嘲笑。
她将装有温水的铜盆安排在雕花乌木架上,回身看向还是皱着眉头的李香君反复道:“李女人,你但是在担忧爷?”
但是……
她服侍在爷的身边,从未见过爷绞尽脑汁去奉迎过谁。
阮集之早已过弱冠之年,现在更是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的太常少卿。他又岂会有事?
这李女人到底是真没听清,还是假装没听清?
不想……
她站在阮集之的身后,从豆花女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常日如同红莲般骄阳的笑,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见到野兽般的惊骇绝望。
她微勾起鲜红欲滴的红唇,风轻云淡地笑道:“阮集之并未如他所言准期而归,之前我是有些担忧。但是经太小斐女人解释以后,如许的担忧便不再有。毕竟他乃是太常少卿,如果出事的话,早已传遍全部金陵城。小斐女人长年服侍在他身边,对他的统统再熟谙不过。既然你都不担忧他,我又岂会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