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仿佛龙吟虎啸,风掣雷行,气流短促的响声满室荡漾。蓦地间,四周一静,静得只能闻声两边的呼吸声。剑气变得无声无息,无数道雪亮的剑光暗下来,忽隐忽现。
间不容发之际,来人脚步倒错,发展一步。这一步退得并不快,乃至称得上迟缓,脚步挪动的行动清清楚楚,简简朴单,但是就像风那么天然,像大地那么俭朴无华。
“噗——”来人当机立断,吐气开声,胸腹蓦地震惊,破皮处的整块血肉被他硬生生震碎,吞噬感方才消逝。
蓦地,他身躯一震,目露惊奇。不知何时,少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要一柄闪烁的长剑当空射来,他下认识地一把抓住,忽叫不妙。
来人一起退走,满室躲闪,胸中愁闷之极。对方不过是炼精化气之境,相差本身整整两个品级,恰好依仗剑法无双,通盘压抑战局,而每一招又都是玉石俱焚、你死我亡的冒死剑法,令他一身刁悍武力难以阐扬。
剑光倏然化作千百点银色的碎光,每一点银光都精确击中碎片,反弹射回。来人疾扑的身形蓦地发展,一进一退之间,如同流瀑折返,天然妙成。他左掌横切,一招浅显的“铁锁横江”劲气巍巍,极尽武道真意。碎片仿佛撞上一层无形的壁障,狼籍落地。
支狩真蓄满三杀种机剑炁的长剑倏然一转,刚锐的刺击化为温和的轻削,剑锋贴着丹炉绕过,双耳龙虎紫金丹炉在半空一拐,返回撞向来人,刚好将他顺势击来的一拳封住。
“谁?”室外响起原景伯的厉喝声,脚步蓦地加快,破门而入。
二人的背影一前一后,消逝在远处。支狩真停下冬蝉蛰藏术,从室内缓缓浮出。他遥眺望了一眼一道道奔涌而出的身影,回身出门,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溜走。
“呲啦”一声,剑尖斩了个空,向来人胸前极速划落,锋利的剑气扯开玄色夜行衣,撞上内里灰色的缠丝软甲。剑气涉及之下,软甲绽放裂口,暴暴露胸膛的肌肤,表皮模糊泛出一丝血痕。
永宁侯世子是个疯子!来人惊怒交集,被迫回身,对付狂澜狂潮般的剑气。
固然历经多次出世入死的浴血搏杀,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令贰心惊胆怯,生出无穷的绝望。
来人眼中闪过骇然之色,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少年的剑术竟然又有精进,的确是个怪胎!他再也得空用心,四周恍忽变成了一片幽深死寂的剑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无数险恶的暗礁伏于海面之下,稍有不慎,立被撞得粉身碎骨。
支狩真长剑一转,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光,再次削向来人。对方身材微胖,个头中等,黑罩蒙头,只露双眼,清楚就是先前追踪本身的黑影。他本觉得摆脱了对方,孰料竟寻到此处。
支狩真猱身而上,长剑全速展开,只攻不守,一道道凌厉的剑光绕着对方生生灭灭,起起伏伏,将朝彻剑意阐扬得淋漓尽致。
“好个贼子,吃了狼心豹子胆,敢来崇玄署撒泼!”原景伯瞥见黑衣蒙面人,吼怒着双掌拍出。“霹雷隆!”平空惊雷翻响,刺目标紫色雷光激射而出,恰是太上神霄宗的秘法——掌心雷。
这一步师法六合,已入化境。
剑光连闪,来人转眼被逼到墙角。“砰!”他一腿踢出,百斤重的双耳龙虎紫金丹炉回声飞起,狠狠砸向支狩真,炉灰粉尘飘散。
支狩真不睬不睬,剑光阵容大盛,三杀种机剑炁吼怒射出,暴风暴雨般覆盖全部房间。“嘭!嘭!澎!”法阵加固的四壁碎屑激溅,绽出无数裂缝,青玉药葫芦猛地炸开,金斛轰然碎裂,液茗珠乱射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