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并不起火,不紧不慢隧道:“我传闻‘真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升腾宇宙;小则隐介藏形,暗藏沼泥。’我又传闻‘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我还传闻‘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可见吃不上肉也一定有多糟糕。”
“霞儿见过诸位公子、蜜斯。”她向世人盈盈一拜,扬起的飘带泛出灿艳的霞光。
谢玄面色一沉,正待行动,桓温哈哈一笑:“诸位,告别了。”深深瞧了一眼支狩真,排闼大步而出,头也不回。建康尘凡繁华,却非男儿久留之地,整日和这些酒肉之交厮混玩乐,还不如返回北漠故乡,于存亡中磨练刀道。
“你――”白坚人高马大,足足比桓温魁伟了一圈,却被刀气震慑,浑身生硬,说不出一句话来。
桓温手扶腰间刀柄,悄悄地看他,肃杀的刀气无声回旋。顷刻间,世人仿佛置身在浩大戈壁,枯燥炽热,凝固的氛围令人透不过气来。
“原安,传闻你之前住在穷山沟里,和一帮贱民厮混,连肉也吃不上?”一个梳着古怪发髻,眼妆浓如烟熏的少女翘起腿,竖着十指,打量着指甲上涂抹的紫玄色蔻汁,倒是中书侍郎的令媛卫兰。
四周响起一片笑声,桓温皱了皱眉头,这等赤裸裸地揭人疮疤,过分下作,岂是豪杰所为?
陆凌云洋洋一笑,边上的漠州刺史之子桓温抬开端,目光炯炯地看了支狩真一眼。此子言辞了得,只说陆机,却只字不提陆凌云,明显意存不屑。引“华亭鹤唳”一事,又似在调侃陆机败北身亡。好笑陆凌云这个草包,还自鸣对劲。
“玄哥儿,我刚动手了一只斑斓楼的七宝快意香囊,如兰如芝,冬暖夏凉,他日带给你过过眼。”“我老子给我买了一头炎荒火牛的坐骑,整整八块蜜玉!谁陪我去斗兽场玩玩?玩死了也没干系,再叫老头子买一头!”“传闻大楚最红的歌舞大师绿遗珠要来建康?啧啧,传闻那女人绝代美人,皮肤嫩得能掐出奶汁来!”
快速,一股奇浓的香味飘出屏风,满室缭绕,嗅得人食指大动。霞怪探手入屏,竟端出一盘红彤彤的青鸾炒肝,瑞气浮动,流光溢彩,一只只藐小鸾影在氤氲的热气里高低飞舞,收回动听的鸣叫声。
支狩真细心瞧了几眼折屏,能以宝贝待客,杨柳居的背后多数是道门中人。
“当然要最好的!”谢玄指尖一点,一缕劲气射中屏画里展翅飞空的青鸾,“青鸾炒肝,只要肝尖部分,记得配着合欢花的嫩芽炒,嫩芽必然得七天内的。”
这是一座四扇云母折屏,香木为框,镶嵌五光十色的云母,饰成四幅画卷:一幅彩霞满天,云色斑斓;一幅海上潮升,疾浪顶风;一幅山净水秀,林木丰茂;一幅地底石林,岩洞交叉。
“原世子,这酱汁也不错啊,不要华侈了。”车骑将军之子白坚把空盘推向支狩真,他身躯雄浑,眉浓如帚,目光咄咄逼人。
支狩真问道:“大嘴,据我所闻,怪不是有缘方可得见么?”
“算啦,别管桓温那小子了。他来建康不过一年,还不通礼数。”谢玄摆了摆手,凝睇酒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大嘴?”陆凌云瞧瞧谢玄,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世子,晓得这小妞是甚么玩意儿么?这叫霞怪,从没传闻过吧?”一个坐在支狩真劈面的贵公子打了个哈欠,语气轻视隧道。他面色青白,眼皮浮肿,口中呼出浓浓的酒酸气。
猪队友!谢玄横了陆凌云一眼,答道:“这头霞怪被锁住部分神通,囚禁在这座屏风宝贝内里,以是大师都看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