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平的手生得标致,骨节清楚,苗条有力,指甲都修剪得圆润洁净。他驾着腿儿,戴着眼镜翻报纸的时候,眉宇间多少有几分矜持的文气。
汤子期冲他傻笑,诡计蒙混畴昔。
汤子期侧头,愣愣瞧着他。
态度端方地不能再端方。
汤子期感喟。
厨房里太静了,两人挨得近,汤子期一昂首就看到了他开了扣子的领口,白衬衫,解了两颗,暴露健壮精干的胸膛。
她忍回泪意, 抱住导师, 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安抚她:“没事,陈珞前几天跟我说了,过两天有个美国来的专家会来我们学院, 这方面特别熟行, 转头我去就教他。”
闫峰满面红光,笑着点头:“是老首长来看我们了。”
“随口一说?”他略扬扬眉,当真地看着她,等着她给个说法。
大寒天的,这小区还没通热水。她就捞了一只,又急吼吼地扔了归去,紧攥着冻僵的手指在原地乱转。
“傻了?”俞北平没转头,不咸不淡地开口。
还是这么毒!
“为甚么感喟?”洗碗的时候,他不忘问她。
她这么能插科讥笑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小地痞,在他面前也不自发老诚恳实的。
但是,她怕他这性子。
不大不小,副处级。
闫峰出去了,盥洗池里还浸了一池子的碗,她只能撸起袖子本身洗。
汤子期嘴唇爬动,笑得勉强, 却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