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荻要走宦途,学问当然要紧。人际圈子亦不能忽视。能多交友一些人脉是大有好处的。
苗氏羞恼不已,如此好笑之人,如何会成了她的大嫂!
在说到苗若姗要被送去庄子上的时候,杜云诺曾说,为了这个外甥女的事体,苗氏与娘家闹得极不镇静,当时苗家乃至有人想倒打苗氏一耙,把苗若姗的落水归结到苗氏和杜云琅身上。
沈长根家的见杜云萝被抱着下了车,脸上不由一白,因着杜公甫在后院来去都坐软轿,沈长根家的很快便安排安妥,扶着杜云萝坐上去。
苗氏只感觉头皮发麻,为了苗若姗的事体,她在夏老太太面前丢尽了颜面,如果世上有悔怨药,她必然毫不踌躇吞下去,断断不会再接苗若姗进府来了。
事关苗家,杜云萝不好开口,只能由甄氏来讲。
苗氏叫沈长根家的来迎。
这素斋果然如杜云荻所说,色香味俱全。
“那你就诚恳些,把脚养好了。”甄氏说完。把包着冰块的帕子挪开了,“行了。一向冰着也不好,等返来路上,再给你捂着。”
她记得七夕前,她正细心刻花瓜,杜云诺来寻她说了阵子话。
只是,她是一个出嫁多年的姑太太,娘家的事情她插不上嘴,特别是与她有关的,便是她归去说不要让苗若姗去庄子上,不但不会有人承情,反而会骂她假惺惺,是以,苗若姗的事体,苗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有推测,苗大太太竟然会……
归正,该当比阿谁施仕人靠谱多了。
出来的时候,甄氏是筹算日落前回府的,只是杜云萝不测伤了脚,就不在法音寺里担搁了,让赵嬷嬷出去备好了肩舆,打道回府。
此人呐,当真是奇了怪了。
赵嬷嬷见这方妈妈是个晓事通透人,便放下了心,又开导了几句,回身归去禀报甄氏了。
“那方氏,我记得算是半个乳母了吧?”夏老太太回想了一番,哼了声,“赶乳母出门,真是闻所未闻!”
夏老太太绷着脸,眉宇之间满是肝火,可见杜云萝白着脸儿叫婆子抱出去,她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莲福苑外头,兰芝得了信候在那儿,晓得杜云萝伤了脚,心噗噗直跳,凌晨出门时,老太太连声叮咛了,如何还是出了事了?
杜云萝眼睛一亮,直直看着他。
那几位公子能与世子一道出游,出身及操行该当都不差。
杜云萝微低着头,正在想那苗大太太的事情。
“母亲要回桐城?”杜云荻奇道。
“寺里不好请大夫,叫一个略懂些跌打的婆子看了,说是没有伤到筋骨。”甄氏垂首答了。
水月摆了桌,甄氏不敢让杜云萝乱动,让锦灵给她另支了一小桌,各式菜品都添了小半碟,端到她跟前。
苗家由如许的女人掌着后院,稳定套才怪。
甄氏闻言,对劲地点点头。
想起四水和常安提过的施仕人、施莲儿兄妹。甄氏的脑袋模糊发痛,再看向杜云萝红肿的脚踝,责怪道:“就你如许啊,还盼着玄月里跟我去桐城呢。不好好养着,到时候别说我不肯带上你。老太太就先不放你出行了。”
在心中狠狠骂了苗大太太一通,苗氏这才堆着笑与杜云萝道:“云萝,本日害你刻苦了,伯娘给你赔不是,不幸的孩子,伤了脚,受这么大罪恶。”
“是啊,外祖母五十岁寿辰,母亲要带我归去贺寿。”杜云萝抢着答了,央着甄氏道。“说好了我陪母亲去的,可不准扔下我。”
当真是好笑!
夏老太太缓缓点头,冲苗氏抬了抬下颚,苗氏会心,让人去请了医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