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按了按晴明穴,在甄氏那儿哭得有些酸胀的眼睛始终不太舒畅,她闭眼歇了歇。
直到出了安华院,叫那带了暖意的东风一吹,杜云诺才醒过神。
安华院里,杜云萝饮了一盏凉茶。
做老太太的时候,日日不得安眠,每日睡得少也睡得浅,现在才返来几日,便有了闺阁女人们的娇柔,很有些睡不醒。
如果安冉县主晓得定远侯府属意杜云萝,又会如何呢?
脑海里闪现起了一张少女容颜。
浅禾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一茬来,但还是乖顺着点头:“女人的手啊,染了必然都雅,等归去了,奴婢就去筹办。”
耳边似是又听到了杜云萝那铃铛普通的声音,杜云诺缩了缩脖子,心机沉沉走了几步,透过游廊的花窗恰好瞧见另一头石榴花盛开,那抹似火的红色劈面而来。
凉茶醒神,一杯下肚,整小我稍稍复苏了一些。
这位廖姨娘一旦扶正,安冉县主从庶女成了填房嫡女,如此难啃的骨头,练氏的牙口可吃不消。
缓缓抬起手,珍珠色的指甲盖小巧小巧,点在樱唇上,杜云诺笑着偏过甚来:“浅禾,五mm染了指甲呢,我瞧着挺都雅的,归去后,我也染一个吧。”
如许的同龄女,杜云萝是不会鲁莽到去触霉头的。
安冉县主闹腾,可不会只闹长房,全部定远侯府只怕是鸡犬不宁了,恰好她的出身摆在那儿,练氏只无能焦急,比及二房事成时,练氏也拿捏不住安冉县主。
杜云萝坐直了身子,凑到杜云诺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如何就不是了?四婶娘这般疼姐姐,姐姐可别妄自陋劣,这话如果叫四婶娘闻声了,岂不是要悲伤了吗?”
“有些话呢,你知我知,说出去了,就不好了。”杜云萝伸脱手,小指勾住了杜云诺的小指,“我们说好了的。”
爱穿红衣的安冉县主。
圣旨是她的尚方宝剑,这类“名正言顺”能让她省去很多费事,更要紧的是,她要用这把当年抵在杜家、抵在她脖颈上的利剑,来让定远侯府的二房尝一尝滋味。
“表姐妹吗……”杜云诺眸色一暗,唇角带了几分调侃,“我这等身份,算甚么表姐妹!”
杜云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晓得刚才是讲错了,双手合十哀告道:“我内心清楚,母亲是至心疼我的,好mm,可千万……”
一样是娇纵,杜云萝的那些小性子在安冉县主的手腕跟前,的确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时候,需求的是猛药。
“安冉县主的及笄礼,我正愁着要送她甚么才好呢。”杜云诺一副纠结模样。
提起莫姨娘,杜云诺干巴巴笑了笑。
“姐姐尽管放心,”杜云萝调皮眨了眨眼睛,“我不会奉告四婶娘,也不会和莫姨娘说的。”
而练氏那边,不懂老公爷的心机,怕老公爷拗不过安冉县主,定要先动手为强。
杜云诺由着她自说自话地拉勾,木然点了点头。
有些话,你知我知。
她有些等候。
这一次,她还是要捧着圣旨嫁出来。
等穆连潇战死以后,有圣旨在,就算杜家起了接回杜云萝的心机,就算杜云萝本身要再醮,都是不成的,她只能留在定远侯府,由练氏摆布。
宿世,大哥之时,杜云萝想过,既然定远侯府的二太太练氏要找一个娇纵的女人,为何不干脆选了安冉县主?
方才她们拉了勾,用的就是这小手指呢。
定远侯府的二房为了逼杜家,进宫求来了赐婚的圣旨。
杜云诺哧哧笑了,这些她知杜云萝知的事情,如果说出去了,到底会多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