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扑通扑通的,就好似那被擂动的鼓,声声作响。
若说杜云萝对穆元谋、练氏这对伉俪,以及穆连诚是滚滚不断的恨的话,对于蒋玉暖这个夺走了侯夫人之位的女人,杜云萝从最后的讨厌仇恨,在大哥之时垂垂变成了唏嘘和感慨。
对于蒋玉暖,吴老太君到底是舍不得的,毕竟打小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又颇受爱好,蒋玉暖与穆家的干系京中大家晓得,就此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畴昔。
吴老太君太受打击,蒋玉暖日日在病床前伺疾,比穆连慧这个亲孙女服侍得还知心。
“拿冰镇着,保准明日里还是现在的模样,女人且放心。”
一个是忘不掉的思慕之人,一个是体贴的丈夫,只靠些许蛛丝马迹,蒋玉暖又不能开口诘责,大略是在思疑和苍茫中走过了很多年吧。
求而不得,终成执念。
两家还来不及议亲,蒋家的老太太俄然归天了,蒋玉暖归家奔丧,吴老太君当时说过,等过些年再把蒋玉暖接返来,这等因而应了练氏的要求了。
杜云诺似是各种动静特别活络,转头又提及了另一桩:“这是我听三哥讲的,说是定远侯府令人去了蒋家,要活着子迎娶你之前,先把世子的二兄的婚事办了。蒋家的一名爷与三哥的一个朋友干系不错,恰好提及来了。”
青梅竹马,蒋玉暖心中,穆连康重过穆连诚,她喜好的是阿谁没有返来的人,这一点徐氏和吴老太君心知肚明。
以是,吴老太君临终前说: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丈夫、儿子都死了,我也活过来了,你也都忘了吧……
只是谁也没想过,永安十四年的元月,会是那番气象。
练氏瞧在眼中,也非常欢乐,又因为穆连诚中意蒋玉暖,在孝期以后,就和吴老太君悄悄提了提。
杜云萝缓缓吐出一口气,如果蒋玉暖清楚晓得了穆连康失落的本相,她会如何?
起先她觉得这是妒忌,妒忌蒋玉暖受长辈爱好,妒忌蒋玉暖伉俪敦睦、从不脸红辩论,妒忌他们联袂平生,而她只能青灯古佛半辈子,到厥后,这些妒忌变成了讨厌,变成了恨,那张笑容是那般刺目,以她的幸运在反衬杜云萝不幸的平生。
穆连潇的二兄,指的就是练氏的宗子穆连诚,也就是穆连潇身后秉承了世子之位,最后夺了定远侯府爵位的人。
蒋玉暖是三房太太徐氏的表姐的女儿。
老侯爷和三个儿子接踵战死,穆元谋带着穆连潇和穆连康去迎父亲兄弟尸首回京,穆连康却失落在半途,再也没有返来。
“东西都收缀好了?”杜云萝柔声问她。
直到杜云萝闭面前,才终究明白,蒋玉暖看着祠堂的目光与她实在是一样的,一样的思念、一样的痛苦。
蒋玉暖的童年是在定远侯府中度过的,她和穆连慧两人就养在吴老太君身边,和亲姐妹无二,她和徐氏所生的大爷穆连康以及穆连诚,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侯府大丧,甚么红事都担搁了。
直到暮年……
并且,蒋玉暖是个心机细致的人,她跟了穆连诚一辈子,只怕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了。
锦蕊赶快应了,见锦灵返来,便把屋里交给她,自个儿送了杜云诺出去。
蒋玉暖来叩首上香,在吴老太君跟前大哭了一场。
她曾觉得,那是蒋玉暖珍惜侯夫人的位子,想要让人看到她的任务和尽力。
想明白了,杜云萝安下心来。
杜云诺唤了锦蕊出去,笑道:“我不打搅五mm,就先归去了,你好好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