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君点头:“也对,我跟前啊,就是一堆皮糙肉厚的小子,气得人恨不得日日打一顿,倒是健忘了女人家分歧,那就是个宝贝疙瘩呢,关起门来,能作死作活一个下午呢。喏,元敏小时候不就是那样的?”
吴夫人对杜家感受不错,不但愿因为本身的讲错而让杜云萝在吴老太君与周氏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赶快道:“不但单是模样好,性子也稳妥端方。老太君,就是我们故乡那儿总说的‘端得住’。”
穆元敏是吴老太君独一的女儿,想起她小时的事体,吴老太君的笑容不由和顺了很多。
一向没有出声的周氏柔声开口:“事到现在,我这心也算放下了一半了。活泼些,总比古板又木讷的强。”
练氏心机灵敏,眼骨子在吴老太君和周氏身上转了转,合掌道:“说真的,府中太久没办过丧事了。老太君,不如年内就替连诚娶玉暖过府吧。”
苗氏嘴上应了,心中还是有些焦急。
此时的杜府莲福苑里,苗家九太太也已经返来了。
甄氏回到安华院时,锦灵压着声儿道:“太太,两位女人一道睡着了。”
另一厢,吴夫人出了杜府就往定远侯府去。
苗氏忿忿,他们也不细心想想,便是他们肯把女人送去定远侯府,定远侯府也一定会要呢。那种投机的人家,她还舍不得杜云瑛嫁出来呢。
吴老太君摆了摆手打断了周氏的话,腔调降落又怠倦:“你与元铭媳妇说一声,她总该晓得的。”
夏老太太哼笑一声:“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也没故意急火燎地要送云瑛出门,不消急着就定下来,多想想多探听探听,总错不了。”
“哦?”吴老太君放动手中茶盏,很有几分猎奇,“我们之前还传闻,她性子活泼不沉闷。”
夏老太太格外对劲,唠叨了苗氏几句,又提起了杜云瑛的婚事。
杜云萝这个侄媳妇,是练氏亲身挑的,实在心机自不能与吴老太君说,但现在顺利定下,练氏也不由放松下来,道:“您放宽解。”
苗氏一口气憋在胸中,笑容有些讪讪。
想起杜云瑛及笄礼时,那些登门的太太奶奶们的言语,苗氏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紧攥了起来。
她是过来人,非常明白杜云萝现在表情,杜云茹伸手覆上杜云萝的脸颊,笑道:“你也是,睡一觉就好了。离及笄,另有一年多呢,这会子瞎操心。”
吴老太君的笑容僵了僵,深深看着练氏,脑海里闪现出那梨花带雨的柔弱身影,很久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做主吧。”
等练氏送了吴夫人出去,周氏踌躇着道:“玉暖的事体,老太君……”
她是但愿杜云萝高嫁后能让杜家更进一步,可夏老太太说得如此透辟,更点出杜云瑛的婚事也要靠杜云萝提携,就让她有那么点儿不舒畅了。
杜云茹挪了挪身子,半侧着看着杜云萝。
她另有一年多,但杜云茹,离出阁只要不到三个月了。
三分责怪,七分宠嬖,甄氏笑着摇了点头,回身回清晖园去了。
这是句大实话。
吴老太君又问了些杜家的事体,晓得吴夫人这一次去,事事顺利,也就放心很多,偏过甚与练氏道:“我虽没有见过这孩子,但你们都说好,那该当是不错的。”
吴夫人本想再夸上几句,转眸见周氏神采淡淡,而吴老太君的眉梢微微一动,她心中格登一下,醒过神来。
练氏抿唇直笑:“能叫夫人这般嘉奖,可见是真的好模样了。”
吴老太君深深看了长媳一眼,她晓得周氏的意义,这些年连番打击以后,定远侯府暮气沉沉,如有个爱笑爱说话的新媳妇,也能多些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