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又唤徐婉真、徐文宇上前见过贺青松。虽男女有别,但贺青松一向对徐老夫人持子侄礼,便是一家人,不消讲究。初次见面,贺青松送了一套掐丝珐琅金饰匣子给徐婉真、一套文房四宝给徐文宇,作为见面礼。
徐老夫人早得了信,遣了玉露将徐婉真、徐文宇都唤到正房。
听到徐老夫人考虑精密,明显不是一时半刻的决定,徐婉真柔声道:“既然如此,不如祖母也一起上京?明天我外嫲家捎信来,小娘舅也要一起跟我上京呢。外嫲说行医就是要多增加见闻,才气增加医术。”
自有贺家的小厮伴计去到茶棚,给店家两锭纹银,包下茶棚。夏季船埠清冷,茶棚里本也没几个客人,这两锭纹银可够三个月的开支了,店家晓得来了豪客,忙不迭的给店里客人报歉,退还了茶钱,半晌工夫便清理的干清干净。贺家小厮从商船上拿了帷幔,将茶棚围的严严实实,又在凳子铺上外相,方才请贺二公子一行出来坐了。
唬的徐老夫人赶紧叫吴掌柜把贺青松搀扶起来道:“快快请起,老身哪敢收二公子如此大礼。”
徐文宇闻言喝彩:“太好了,太好啦!祖母和我们一起上京喽!”说着“啪叽”往徐老夫人脸上亲了一口,亲的徐老夫人笑开了花。
贺二公子进了徐家,一起行来见仆人希少,氛围冷僻。进了正房,见到徐老夫人倒头便拜,结健结实地磕了一个响头,道:“长辈贺青松拜见老夫人!”
离他不远处的茶棚上,有两人嘀嘀咕咕。此中一名着绿衫人笼着袖子道:“这都三天了,徐家这玩的甚么招?”
徐老夫人接过礼单,见上面写“鸡翅木屏风一对、东珠一匣、妆花缎十匹”不一而足,均是贵重物品。感慨道:“话虽如此,然世上落井下石者众,雪中送炭者少啊。这份礼单实在太重了。”贺青松道:“老夫人万莫放在心上,不如此,家父心下难安。”
徐文宇亮晶晶的眼睛一闪,道:“好呀好呀!孙儿喜好背书,就是一小我背有些无聊。”
贺青松站起家,在婆子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洒然笑道:“当年若不是徐老太爷照拂,我们父子二人早就饿死在孟州街头,那里另有明天。徐家有难处,贺产业大力互助。”说罢呈上礼单,“这份礼是家父筹办的,老夫人请务必收下。”
另一人低头擦了擦鼻涕,道:“大寒天的跑船埠来接人,害我们也跟着受冻。这风吹得,娘的,冻死我了。”
到了徐老夫人的正房,还未进门,便听到徐文宇朗朗的背书声:“昔孟?33??,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口齿清楚流利。徐老夫人听着非常对劲,待徐文宇背完《三字经》,将他揽到怀里,道:“宇儿,可想去都城和很多大哥哥一起背书?”
徐婉真见徐老夫人面色黯然,知她心下所想,道:“祖母放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那里都是家。”她握着徐老夫人的手,果断的道:“这些财产,只要人在,迟早能挣返来。祖父也是靠本身,我们也能。”
两人说过话,贺青松叮咛茹娘上前见礼,道:“这是韩茹娘。她爹原是工部将作少监,开罪后一家人被贬斥到岭南道禺州。她娘和离后回了娘家,不料走到半途她爹病逝,家中恶仆卷走金饰,还将她卖给拐子,展转流落到扬州。”
吴掌柜带了两个伴计,身着棉袍头戴兔毛风帽,将披风裹的严严实实地,站在姑苏船埠接人。
只见一艘两层商船泊岸,船上插的商旗写着红底黑字的“贺”字。船被骗先下来一名聪明的小厮,扶着一名身着蓝色绫罗长袍,头戴貂皮风帽,腰间垂了一块透亮翡翠玉佩,周身透着豪气,脸孔舒朗的中年浑厚男人下了船。吴掌柜忙迎了上去,拱手见礼道:“二公子有礼了!舟车劳累,没想到是贺二公子亲身来到,老奴安排不周,多有获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