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薛纷繁懒惰地打了个哈欠,“爱找谁找谁,归君子家是将军,哪怕他一辈子都不返来,我都管不着。”
莺时一向随在她身后,知她表情不好,故不敢出声,只冷静地跟着。这会让见她神采好点了才摸索着开口:“蜜斯,你方才甚么也没吃,不如我去厨房拿些开胃点心来?”
不过初到陌生环境,如何都不能睡结壮的,彻夜展转反侧,似梦非醒。期间好几次下认识地摸了摸身边被褥,仍旧空落落的,傅容还没返来。
她指了指地毯一点干枯泥渍,“那这是谁留下的?”
薛纷繁点点头,钻进大红绸绣鸳鸯戏水的被子里,只暴露个脑袋朝莺时笑了笑,“如果那傅容返来了,你不要给他开门。”
殊不知薛纷繁不是难过,更不是受伤,她回味很久,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题目:“昨夜是不是有人来过?”
不得不说这个婆婆待薛纷繁不错,能够是对她心胸惭愧,想要在别处赔偿。
饭饭不解:“昨晚是季夏守的夜,没听她提及过,蜜斯如何问起这个?”
她折腾一整天竟然连人都见着,还被莫名其妙地晾着,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仲春份气候渐暖,惠风温暖,但是一到早晨仍旧霜凝露重,地上潮湿,行走之间脚下不免感染泥土。昨晚透过窗棂模糊瞥见水池边立着两道人影,那处比之其他处所更加湿滑,这么说来,是傅容的?
本是负气的一句话,没想到成了谶言。
喜房里薛纷繁早已把盖头扔在了脚底下,与莺时大眼瞪小眼。
正室房门忽被拍得震天响。
薛纷繁面色俄然一白,寻了个借口从正堂退出,一向走到院里偏僻小亭,傍广池而建。四周栽种垂柳,堆叠山石,岸边种稀少荷花,非常清幽高雅。
离薛纷繁比来的莺时明显也闻声了,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色,这下可好,古往今来,从没见过哪对伉俪把新婚之夜闹得这般生硬的。但是她即便使坏了眼睛薛纷繁也看不见,薛纷繁正在思虑人生。
脑中嗡地一声,薛纷繁猛地站起来,裙裾飞扬。她大胆归大胆,毕竟是二八芳华养在深闺的女人,在丫环面前如何笑闹都行,面对一个不熟乃至不熟谙的男人,总归要讲究些脸面。
门外站着的是中年副将,天然晓得打搅别人洞房花烛夜会遭天谴……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尽早斩除后患,恐怕大越都要堕入水深炽热中!
薛纷繁在盖头低下轻哼,自发得声音很小,却逃不过傅容耳朵。
便见傅容神采愈发沉重起来。
待莺时分开后,她徐行走进亭子里,只见石桌上摆放着一椿木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