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遂良此次前来,除了奉皇命主持大祭,另有一件要事,便是要说动李默回长安。
以李默之能,王家这些行动想必瞒不过他,只是不知他是否会明白王家在朝中所代表的意义。
固然这道旨意已经被礼部辩驳过无数次,更是让世家大族这等最重礼教经义的大师族与皇上更加反目,但是却仍然没有能窜改李治的这个决定。
商商在厨下一边做着饭,一边支着耳朵听着堂屋里的动静,虽说厨房与堂屋的间隔并不太近,可一方并未抬高声音,另一方倒是耳聪目明,堂屋中禇遂良与李默二人的对话,自是一字不漏的进入了商商的耳中。
“公子三思!老朽来此之前,王皇后懿旨便已解缆,现在正与王家两位族女在路上,本该比老朽来得早,可不知为何却担搁了,只怕王氏一族所图不小。”禇遂良仍不放弃。
正殿中的坐像并没有回应她心中所想,只是那坐像的面像却象是更温和了。
三跪九叩已过,禇遂良这才渐渐的站起了身。
实在以李默这类半公开的身份,作为祭礼的主祭仍然有些难堪,而商商的身份则更加的不靠谱了,不但是妾身未明,更是个女人。但统统插手祭与的人却极其分歧的闭上了嘴。
李默和商商跟在他身后站起家,悄悄的平视火线。身后的黄门官们也跟着站了起来,鱼贯今后退出。
禇遂良一愣,看向商商时,却只见她眼神清和,并无杂质,便也一笑道:“商商女人所言有理,那老朽便叨扰了!”
禇遂良并不熟谙此人,还只是有些迷惑,李默与商商对视一眼,却都有些讶异。
供桌上的檀香仍然无声的披发着青烟,晕染得全部大殿中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同祭品的香气稠浊在一起,变成了一股让人难以描述的味道,象是家中后厨的炊火气,透着暖和缓眷恋。
商商转头看去时,正见一匹黄膘马由远及近而来,到得院门口,“唏律律”停了下来,从马背上跳下了一个身形高壮的男人。
商商见两人仿佛有事商讨,想了想,便道:“禇大人如不嫌弃,不如便到寒舍一聚,岂不比庄中便利?”
“现在朝中……王仁祐占了几成权势?”李默淡淡的问道。
不为别的,只为他们是李默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并没有将他遮在羽翼之下!
“大祭已完,剩下的事便全交由黄门官,公子可否与老朽庄中一行。”禇遂良出言相邀。
李默生性固执,他本身决定的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为了不让氛围更加难,商商便忙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殿外的阳光透过帐幔后的格窗照出去,影影绰绰,象是隔了一辈子般迷朦而淡薄。两人悄悄的站在雕像前,大殿中没有滴漏,静得象是被人忘记普通。
李默身份贵重,虽说并无品极,但禇遂良还是恭敬的叫他一声公子。
他年已五旬余,虽不如长孙无忌等年老,但也已是半百白叟,几个头叩下来,也不免有些气喘了。
商商端了两盏热茶进堂屋,接待禇遂良坐下,便自下厨去了,由李默陪着禇遂良说话。
路过黄门官身侧时,禇遂良交代了领事公公一些好生服侍殿中香火等琐事,便与李默、商商两人径直下了山。
再者,李默乃是李治亲弟,很多事从他这里获得动静,比本身闷头揣摩李治的心秘密来得轻易很多。
“走吧!禇大人该等急了!”商商悄悄的推了推李默,将他从思路中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