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基见商商一副突破沙锅问到底,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模样,吭哧了半天却也只憋出了这句话来。
袁铁牛一方面是本来就不太懂那些噜苏的礼数端方,另一方面也是不美意义挑礼,苏敏之依着礼数把这纳采问名的三媒六聘走下来倒也非常顺利,他的老婆槐花儿是个实心实意的妇人,实在替绿袖购置了很多陪嫁,倒是替这个小姑子把面子里子做的实足,引得左邻右舍的未嫁女人们看得一阵眼热,公开里不知有多恋慕绿袖找了个好嫂子。
“多谢施主挂记,家师统统安好。”
“三女人!二公子去接新娘子,只怕还要一会儿呢,要不要翠儿去厨下替女人端些点心垫垫肚子?”翠儿灵巧的看了看商商的神采,想着这接亲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便开口问道。
待苏敏之出了门,商商这才回过身带着小丫头往屋里走,苏睿之留在了前头号召吃流席的客人。此次为了苏敏之的婚事,厨道特地停了平天买卖,又向左邻右舍和有买卖来往的大户人家都下了贴子,就是为了苏家亲戚未几,特舆图个热烈。
眼看着天气不早,吃流席的客人们也早都吃了几巡下去,苏睿之摇着轮椅直催着苏敏之出门,又叮咛小六子跟着,将吹鼓手和轿夫们办理好,不准在路上找岔子刁难。
苏睿之心知这窥基必是奉玄奘所托有事来寻商商,虽说是带着贺礼,可这结婚一事有和尚上门终归是不大好。此时见商商脸带笑意,却又不好将人赶出去,只得给商商打了个眼色,表示她将人今后院带去,他安排了前院的客人随后便到。
果不其然,跟在翠儿身后下了楼,正看到苏睿之引了一名麻布僧袍的和尚今后院走来。虽说没有当初见到的辩机那般清秀绝伦,但此人看起来倒是一脸正气。
听了商商这话,翠儿这才笑了,本来她还想着,给商商端这些上来,怕她不爱吃,谁知宋妈只是笑了笑,也不说甚么,却亲身拿刀细细切了让她端上来,还在食盘里放了一小壶温过的黄酒。
落拓的饮了一杯黄酒下肚,正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小食的商商俄然象是看到甚么奇特的东西一样,差点被口中的鸭舌呛住了,脸憋得通红,过了好一会才咳了出来。
“苏居士!贫僧窥基,特奉师命前来相贺苏施主。”一看到商商,这位和尚便非常有礼的上前打了个顿首,声音降落动听。
窥基更加难堪起来,那张方刚正正的脸竟有了些红晕,这让商商更是感觉诧异,一双灵动的眼中尽是惊奇的笑意。
“是关于……是关于辩机师弟。”窥基的声音几近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若不是商商练过工夫耳力大进,还真是听不见。
商商想了想,他们三兄妹早已没有了亲戚,是以倒也没有甚么人带着家中女眷来吃喜酒,都是些常平常来往的左邻右舍,倒也不消她号召客人,反正坐着无事,吃些点心看看长安的街景也不错,便点头承诺了。
回了厨道的二层小楼上,商商坐在本身本来的那间房里看着临街的景色。这间房固然早已不再是她的卧房,但是因为她曾经住过,苏敏之和苏睿之也没有将它拿来做雅间,只是改做了一间书房,将商商本来喜好看的书册放在了内里,他们偶然在前头照看买卖累了也经常上来坐坐。
“究竟是何事?大师何不直言相告?也好让商商内心有个谱。”
厨道明天也没有开门,只是将厅里清算了出来摆喜酒,小六子也早早的就从家里赶了过来号召客人,统统的桌子上都垫上了红绸布,厚厚的棉布帘子也全打了起来,已经有来得早的客人在厅里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