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我等同心合力,北伐建功,淮上就不会是临战之地,此地将是粮仓,国殷民富不远矣。”
苏骐惊诧半晌,方道:“既然父亲大人也有决定,儿另有何话说。”抬目睹陈操之骑在黑骏顿时,正与第一次来苏家堡的刘牢之指导平原壮阔,黄小统的两只白隼正冲天而上――
欲织回文诗,恨无知音赏。
苏蕙微微一叹,心道:“只好如许了,女孩儿家还能自择夫婿吗?象吴郡陆葳蕤那样坚毅苦恋的,也要有值得支出之人――”
三今后,陈操之告别蔡丰暂回苏家堡,蔡丰已决定由其弟蔡广六月尾领三千私兵至广陵服从,而陈操之也承诺回建康为蔡氏请命,规复蔡氏士籍,让蔡氏后辈能够入仕为官――
苏蕙不语,半晌轻声问:“未知后辈如何?”
邹氏见女儿低头无语,就觉得是允了蔡氏的求亲了,非常欢乐,说道:“有一荒唐事,汝兄利欲熏心,竟想把你许给别人做妾――”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消去想,陈操之对苏家堡的这个纳妾风波是毫无发觉,苏氏父子也很快就会忘了这事的吧,只要闺中少女苏蕙,隔帘模糊见过陈操之的面貌、隔院模糊听过陈操之的竖笛,这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彼时的女子,深居简出,平生又能见到几个陌生男人呢?当然,不需求这份动心她也能够活着,也能够嫁作别人妇并且生儿育女,只是既然碰到了这么个让她动心的人,因为内心的矜持不甘为妾,但内心的怅惘应当不是很快就能忘怀的吧?
苏蕙一颗心狠恶跳荡,顷刻间连耳根都红了,说出来的倒是如许四个字:“欺人太过!”
邹氏道:“那我不管,归正我女儿是不给人作妾的。”
邹氏看着女儿的神采,缓缓道:“便是来过我们坞堡的那位陈使君。”
邹氏一笑,说道:“蔡氏是大师族,诗礼传家,嫡派后辈那里会差呢,你爹爹说前两年曾见过阿谁蔡焘,当时才十5、六岁,就很有世家后辈的风采了。”
苏道质道:“我不好和若兰说,你去问问女儿情意,我看女儿对陈使君甚有好感,客岁陈使君与窦滔比试解回文诗,若兰不待窦滔交卷就判陈使君胜,岂不是意有所属?”
苏道质把他的担忧对老妻邹氏说了,邹氏道:“骐儿不会这么性急吧,巴不得把妹子送人做妾!”
苏道质道:“若真的提起了,怎生是好?”
苏骐感慨道:“往年麦收季候,鲜卑人便率军来攻,掠夺小麦而回,淮上百姓辛辛苦苦种下的麦子本身却收不到多少,所幸此地朝廷也未申令要交赋税,不然日子更是艰巨。”
――端五节前蔡氏宗主蔡丰派人来向苏氏提亲,苏道质态度含混,他还在女儿为妻为妾之事上扭捏不定,说要等宗子苏骐返来再商讨,那蔡氏媒人虽未获得苏氏必定的答复,但苏氏高低对其很客气,想必苏家堡现在是苏大郎当家作主了,苏大郎不是退隐为官了吗?苏道质要等宗子返来商讨也在道理当中,以是那蔡氏媒人决定待苏骐回堡后再来一趟――
……
陈操之那里晓得苏骐曾这么热切地要把妹子苏蕙送与他做妾,他固然久闻回文诗苏才女之名,但两次在苏家堡,只听苏蕙说过一句“陈使君胜出”,更无别的交集,那里会动过要收苏蕙为专宠的心机,并且对陈操之来讲,苏道质父子没有提出送苏蕙给他做妾实在是让他少了一次决定的难堪,于理,他应当收,苏氏宗部亦是一个强援,多多益善;于情,他不该该收,这不消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