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昌大手一摊,对边上一个年青和尚道:“昙贰师兄输了吧,从速洗牛车去,哈哈。”
谢万哈哈大笑,说道:“陈操之风评之佳,仿佛更胜阿遏,就连侍中高茂琰都夸奖陈操之,前几日陈操之去东安寺见支公,更得支公赞美,此为逸少公所亲见,陈操之还与王献之在东安寺壁题字较量书法,据逸少公言,陈操之的摆布手书法俱有新意,颖慧更胜王献之,他日有暇,我要去东安寺看看那壁上的大字。”
谢万赞道:“阿元此议与朝中诸臣不谋而合!再问一句,若桓温真能匡复中原、廓清河洛,则迁都否?”
谢道韫道:“升平三年,桓大司马从荆州移镇姑孰,姑孰距建康不敷三百里,舟师顺江而下,一日可到,朝廷不无恐忧,以是虽明知迁都不当,亦不便驳之,当此之际,莫若从之,但要声明务必廓清河、洛,方可迁都。”
谢夫人刘澹道:“也罢,明日我陪你去,你不准扮男人。”
昙壹合什道:“好教陆府女善信得知,大雄宝殿正在壁画佛像,要等四月初八佛诞日才对信众开放,请女善信去其他佛殿随喜。”
谢万麈尾一拂,缓缓问:“何故见得?”
谢道韫悄悄欢乐,应道:“好,明日侄女便陪三叔母一道去。”
短锄指着那紧闭的大殿高门道:“小盛,陈郎君是不是在殿内作画?那和尚不让我家夫人和小娘子出来――”
回到乌衣巷谢宅,谢万让人把儿子谢韶、侄子谢朗、谢琰、以及别的几个春秋尚幼的子侄尽数调集到堂前,说了桓温迁都之事,考校子侄们有何应对之策?鼓励子侄不要怕说错话,畅所欲言――
谢万又把桓温迁都之事说了一遍,问阿元有何应对之策?
本来冉盛与竺法汰的二弟子昙贰打赌,冉盛如果能搬动这个大石臼,昙贰就为冉盛洗濯牛车。
谢万道:“东安寺远,瓦官寺近,去瓦官寺吧。”
高崧一贯好指责别人弊端,如许夸人倒是少见,谢万笑道:“陈操之才调出众,却不恃才傲物,连高侍中都奖饰有加,可贵啊。”
板栗几次三番哀告,昙壹就是不允,板栗走返来愤怒忿地对陆夫人道:“夫人,这瓦官寺的和尚实在势利,定是看我们本日没有布施香火钱,就摆出这幅嘴脸!如果布施个五万、十万钱,包管殿门大开!”
谢道韫道:“若我单独去,那还是男装,不然多有不便,叔母真的不去吗?”
冉盛便道:“陆夫人、陆小娘子,请跟我来。”
谢道韫当即去见三叔母刘澹,说了四叔父要她去瓦官寺观赏壁画之事,谢安夫人刘澹浅笑道:“元子你自去吧,扮你的祝英台去。”见谢道韫微露内疚之态,又道:“要不就现在这模样去,美极了。”
拟好的圣旨自有王彪之呈辅政大司徒司马昱签订,然后加盖国玺,明日由高崧前去姑孰诏谕桓温。
一向端坐不言的高崧这时说道:“那日皇上召见了两小我,钱唐陈操之与徐州卢竦,短短半个时候,二人操行高低判然,陈操之虽是葛稚川弟子,却直言未曾学丹道,并不因皇上爱好长生术而投皇上所好,卓然高洁,让人佩服,反观那卢竦,一开端便装神弄鬼,企图悚动帝听,随即骗术败露,狼狈而蹿――虽如此,亦是国度之福,因贤人在朝,奸佞远蹿也。”
谢万献策获得了众官的赞成,心下非常对劲,他已好久没有参与朝政了,本日始有身在朝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