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中军便是桓温四弟桓秘,位居三品中领军,统领宫禁表里卫兵,陈操之心道:“这个桓秘前两日我曾去拜见,也没有甚么话说,据传桓秘与其兄桓温不甚敦睦,倒是与桓熙、桓济这两个侄子干系不错,桓秘这么吃紧的寻我何为?”
桓秘却对兄长桓温的野心非常不满,对陈操之将帮手桓熙重修北府军不觉得然,他以为原北府军已废十余年,内里干系错综庞大,桓熙那里有才气在郗氏、庾氏权势占有的京口站稳脚根,而陈操之,年才二十,出身寒微,固然名誉很大,又与南北两大士族女郎胶葛不清,但领兵可不是名流能胜任的,谢万石就是前车之鉴,以是桓秘以为兄长桓温此举是失策,难以胜利。
七十、谎言便是本相
郗超是安排人手漫衍流言的主谋,但此时并不接桓熙的话头,浅笑罢了,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陈操之陪着陆夫人张文纨和葳蕤在药师殿礼佛时,忽见一名顾府管事领着一个武遑急仓促赶来,那武弁见到陈操之,躬身见礼道:“陈洗马,桓中军请陈洗马当即去府中相见。”
琅琊王司马昱苦谏,天子那里肯听,只好辞出,至台城秘阁,见尚书仆射王彪之吃紧赶来道:“大王,大事不好!”
陈操之从速道:“大王万不能与天子说及操之所谋,天子初登大宝,尚不知情势险恶,又宠任卢竦、朱灵宝诸人,实不能与谋大事。”
板栗觑空对陈操之道:“陈郎君可曾传闻坊间关于卢竦等人的流言?”
陈操之带着冉盛数人来到桓秘府上,桓秘出迎,身边一人倒是桓温宗子桓熙,陈操之一看到桓熙就明白了,桓温终究作出决定,要立桓熙为世子了。
陈操之道:“略有耳闻。”
陈操之问:“如何说?”
桓温的表章已送至台城司徒官衙,就等着诏命下达,桓熙就是龙亢桓氏的嫡派担当人。
郗超、陈操之心领神会,桓温入建康之日,就将是废帝之时。
谢安是东晋一朝的第一智者,陈操之早几日就想对谢安说这件事,陈操之要想在朝中有一番作为、想要重修北府兵,没有谢安的支撑是不可的,便道:“操之正想与安石公商讨此事――”立即将桓温欲行伊、霍之举、废帝改立琅琊王为君之事向谢安一一道来。
这日午后,陈操之去乌衣巷看望谢道韫时,却被谢韶带去见谢安,谢安屏退世人,开口便问:“操之,桓大司马将欲废帝自主乎?”
陈操之望着陆葳蕤,二人相视浅笑。
司马昱大惊,声音发颤:“他――他,桓大司马意欲何为?”
司马昱明白陈操之的意义,心下甚慰,说道:“操之忠义,国度之福也,本王定会压服陛下重用操之。”
对此,陈操之淡然不语。
陆葳蕤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俄然觉悟,一张俏脸顿时红到耳后根,点头道:“不来。”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我只等你来娶我。”
之前桓熙对陈操之非常冷酷,但这回倒是热忱很多,桓熙得父亲桓温密嘱,要与陈操之和谐相处,陈操之会经心极力帮手他,并且此次正式建立他为世子,陈操之也出了大力,是陈操之力主立嫡以长不以贤,这让桓熙对陈操之非常感激,固然内心深处对陈操之仍然有莫名的妒忌,但起码大要上是一团和蔼、满面东风了。
司马昱点头道:“操之说得是,天子实在是不知自重――操之克日可曾听到甚么流言?”
板栗便将那宫廷丑闻说了一遍,又道:“这几日宫中派出很多宿卫严查此事,卢竦的天师道信徒也帮着清查谎言漫衍者,抓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