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儿看到陈操之手里的颀长条布囊,问:“丑叔,你把竖笛也带上了?到山上吹吗?”
宗之说话都是自称“我”,不象润儿那样撒娇以“润儿”自称,并且有点沉默寡言,看来这个八岁男童因父亲早逝、母亲远隔而遭到的心灵伤害实在不轻。
陈操之抚着侄儿的脑袋,声音悠缓道:“宗之、润儿,祖母和叔父都很爱你们,你们的娘亲也很爱你们,她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不是她的错,她很想你们,很想返来。”
润儿抢着承诺。
陈操之并不晓得七姐姐是带着她小姑子特来看他的,并不在乎,洗了手、净了脸,带着宗之和润儿上三楼,陈母李氏正从“鹤鸣堂”出来,慈爱地号召一对孙儿、孙女。
七姐姐望着陈操之芝兰玉树普通秀挺的背影,不无对劲地对身边的垂髫少女道:“晚晴,看到没有,我这个堂弟俊美不凡吧,人称江左卫玠,我才一个月不见,发明他更有萧洒风致了——”
陈操之这才细细打量书房里间的安排,几案苇席简朴高雅,除了这架箜篌以外并未见到其他乐器,游目四顾,见北墙上悬着一个颀长布囊,便去摘下来,解开束口,从布囊中抽出的竟是一支紫竹箫,不由大喜,在宿世,洞箫是他旅途的良伴,他只会两种乐器——箫和笛,自从学会吹xiao后,就不喜好吹笛了,他喜好洞箫的清幽和高雅,洞箫曲大多是孤单并且略带感慨的。
七姐姐只向陈操之打了个号召,摸了摸润儿的小脸,并没有多说甚么,也没有先容身边的阿谁陌生少女。
在坞堡大门前陈操之碰到四伯父嫁到上虞县的阿谁女儿,就是昨日陈母李氏说的阿谁七姐姐,七姐姐身边另有一个十3、四岁的垂髫少女,眸子很亮地看着陈操之。
陈母李氏道:“这竖笛是你嫂子送给你兄长的,汝兄本不会吹竖笛,还是向幼微学来的,你既喜好竖笛,这归去丁府,就好好向你嫂子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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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看着母亲笑眯眯看着本身,内心也想笑,说道:“娘,孩儿学着吹竖笛呢,好歹吹出声音来了。”
润儿和宗之一左一右跪坐在一架箜篌两侧,这架箜篌龙身凤形,金彩翠藻,一看就是宝贵之物,看到陈操之出去,润儿长长的睫毛忽扇着,难为情道:“吵到丑叔了吗?”
陈操之摇着头笑,千万不要等闲给小孩子承诺,小孩子会盯着你不放。
润儿点头道:“润儿不会,润儿的娘亲会弹——过几日就要去看娘亲了,润儿真欢愉啊。”
……
宗之活泼了一些,代叔父答复道:“丑叔必然会,我感觉丑叔比来很高超,右手拿筷子拿得那么矫捷,还会两手写不一样的字体,还每天登山,吹竖笛必定也会了。”
陈操之道:“那么丑叔向你们包管,本年或者来岁,必然想体例把你们的娘亲接回我们陈家坞,和宗之、润儿快欢愉乐在一起。”
“那是谁的错呢?”宗之和润儿齐声问,宗之又弥补道:“是丁府的人对不对?”
与书法一样,晋人也爱好音乐,并且留下了千古传奇,大名士刘琨孤军守并州,五万匈奴雄师将并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在阿谁月圆之夜,名将兼名流的刘琨白衣胜雪,单独登上高高的城楼,先是仰天悲啸,低吟咏叹,然后吹奏胡笳(一说是洞箫),箫声哀伤凄婉,如泣如诉,城外数万匈奴兵刀枪不举、鸦雀无声,音乐的传染力让这些嗜血的胡人嘘唏流涕、翘首思乡,古迹就此产生,数万胡兵竟一夜得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