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6、洞房花烛夜(中)
陈操之、陆葳蕤、谢道韫此时不由自主,上得床去,鼎立跪坐,瓠杯共饮,柳絮、簪花撤去酒器瓠杯,因风、短锄便别离跪在谢道韫和陆葳蕤身后为两位娘子脱去花钗冠、闭幕缬子髻――
陆葳蕤又道:“嫂子,你随我二人一道去好不好?为我二人缓颊――”
陈操之入室,陆葳蕤、谢道韫二女当即起家,迎上数步,盈盈拜倒,口称:“拜见夫君。”
小婵应了一声,便跟着丁幼微下楼,楼下,陆葳蕤、谢道韫的贴身侍婢柳絮、短锄等人另有几个夺目无能的仆妇随时听候楼上的叮咛――
谢道韫和陆葳蕤得知陈操之唉声感喟往藏书楼安息去了,二女皆感不安,以陆葳蕤的沉寂,都感觉如坐针毡,悔怨出九连环难堪陈操之,她是左夫人,就让陈郎彻夜上西楼也在道理当中,但是她却要显现漂亮,未想道韫姐姐不承她这个情,害得陈郎西楼登不得、东楼也登不得,可知有多尴尬呢!
彼时大床好似一个斗室间,四周张帷三面栏,因风、短锄二婢为谢道韫、陆葳蕤梳理长发时还念祝词道:“一梳至颈,白发齐眉;二梳至腰,子孙合座;三梳至底,皆大欢乐。”然后四婢一同跪下道:“请新人早些安息。”放下帷帐,退出寝室,带上房门,悄悄无声。
相对无言,这时还真不晓得说甚么好,且喜柳絮、因风、短锄、簪花四婢出去,呈上一个酒尊和三个瓠杯,新婚佳耦在帐里还要再行一次合卺之礼,此次叫分杯,即交杯酒。
谢道韫、陆葳蕤二女都是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虽未抬眼,也能感遭到夫君锃亮的眼神,心也是越跳越快,以谢道韫的睿智,此时也是六神无主――
小婵涨红了脸辩白道:“娘子,小婵那里急了!”
丁幼微一笑,说道:“小婵本年都三九韶华了,真是难为你啊,不过总算是比及这一日了,小婵不是福薄之人。”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幽幽一叹。
丁幼微放缓语气,和顺道:“嫂子当然晓得你二人甚是贤惠,并非相争,但这类事传到外人耳里,你们的夫君新婚夜在藏书楼度过这老是究竟,外人当然觉得是我们陈氏因为双娶而致内宅不宁,是不是?”
陆葳蕤、谢道韫齐声道:“是。”
……
丁幼微神采不似昔日那般亲和,非常严厉,把身边的婢仆都支开,这才对陆葳蕤、谢道韫二人道:“道韫、葳蕤,你二人都是我小郎之妻,这场婚礼万众谛视,前院的贺客犹未散去,小郎却被你二人赶到藏书楼去了,这洞房花烛夜若就如许结束,传出去必为世人所笑!”
丁幼微莞尔一笑,欣喜道:“你二人也莫要焦急,小郎是甚么样的人你们比嫂子清楚,小郎不会指责你们的,当然,你们二人现在必须去藏书楼,小郎是在你们这里碰鼻的,你二人要把迎返来。”
丁幼微牵着小婵的手一边走一边轻声道:“小婵,你与小郎的事待回陈家坞我自会为你作主,不要急。”
月色青白,如雾如岚,东、西两座双廊楼鸦雀无声,似有愁云覆盖――
陆葳蕤也是泪光盈盈望着嫂子丁幼微――
脚步杂沓,有很多人来到藏书楼,楼下的仆妇上来禀报说丁少主母和陆、谢两位小主母来了,陈操之、小婵从速起家去迎,却见丁幼微已经上楼来了,身后的陆葳蕤、谢道韫二人又是纨扇半遮面,这却扇之礼还未行呢。
谢道韫正筹办去西楼,却见楼下一个婢女快步上楼禀道:“娘子,丁少主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