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三十七、小如蜩鸠大如鲲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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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便去南楼,徐邈、顾恺之、刘尚值、丁春秋一起跟着去拜见钱唐陈氏族长陈咸。

陈操之道:“这些书绝大多数是葛师六十年来亲手誊写的,我用了一年多时候,誊写了此中的两百卷,有些书看一遍便能够了,有些书必须誊写。”

顾恺之好不轻易止了笑,刘尚值又补了一句:“建康人丁数十万,比吴郡城可大很多,到时子重还得筹办两辆牛车装那些妇人、女郎送的香囊。”顾恺之又大笑。

陈操之心胆欲裂,腾地站起家,也不及穿履,穿戴布袜便奔下楼去,就见小婵急得神采煞白,嘴唇都颤抖,说道:“小郎君,快去,快去,在二楼楼梯口——”她也回身跟着陈操之飞跑起来。

用罢午餐,陈操之一行旅游山岭之名胜,未时末刻分开初阳台回陈家坞,两个道人殷殷送到岭下,怅望而别。

顾恺之道:“这湖真大,真要游遍这湖和湖畔群山,只怕要半年时候吧,依我之志,只愿徘徊在青山碧水间,与知心朋友吟诗、作画,夫复何求!”当即大声咏毛诗道:

陈操之笑道:“你们几位等下莫要喊脚痛。”

次日午后,丁春秋回到丁氏别墅,对父亲丁异提及钱唐陈氏入士籍之事,丁异道:“我亦耳闻此事,钱唐陈氏若能入士籍,陈操之可谓如虎添翼,以他的才识和名誉,另有郗佳宾的看重,今后出息实不成限量,对于钱唐八大士族来讲,我丁氏最乐见其成,毕竟丁氏与陈氏乃是姻亲,若陈氏真成了士族,就依幼微之志,让她回陈家坞又何妨,可惜陈操之因为母病放弃这个百年难逢的机遇,可惜啊。”

陈操之算是初阳台道院的半个院主了,引着顾恺之等人参拜了三清以后,又让道人翻开藏书阁,观览葛洪的藏书,顾恺之府上也算是藏书极丰的,见了葛洪这上万卷藏书也很惊奇,在册本极其希少的魏晋,家藏万卷书即便是高门士族也是很少有的。

顾恺之笑道:“子重乱来人,这即是没说。”

顾恺之狂笑不止,路也走不动了,两个顾氏部曲搀着顾恺之坐到车辕上。

丁春秋说得很实在:“造福乡梓、不堕家风,此吾志也。”

徐邈为人端谨,很少谈笑,但偶露谐才,世人绝倒。

顾恺之道:“我已说过,寄情山川、以书画自娱。”

顾恺之、徐邈都来看望,四伯父陈咸也来了,把陈操之叫到一边问话,传闻支愍度和扬州名医杨泉都来为陈母李氏诊治过,便道:“操之,你母亲的病看来不是药石所能为的了,你出世之时,你母亲也曾晕厥,得杜道首符水才醒转,现在既然人力药石不成为,就应祷之于鬼神,明日去把杜道首请来看视一下,杜道首是与我一道从建康回钱唐的。”

老丫环英姑是陈母李氏从娘家带来的,一向称呼陈母李氏为娘子。

葛洪是客岁玄月分开初阳台道院去罗浮山的,当时陈操之问葛师归期?葛洪说:“少则一年,多则三年。”现在都已经一年多了,也无音信。

陈操之感喟一声,问:“四伯父,入士籍之事有动静吗?”

丁异点头道:“未插手十八州大中正批评就能入士籍,那如何服众?豪门入士族本来就是极难的事,反对者更多于支撑者,我料钱唐陈氏此次入不了士族。”

陈母李氏坐在楼梯口,老丫环英姑半抱着她,曾玉环正在掐陈母李氏的人中,来圭的老婆赵氏在一边惊得容颜失容,宗之和润儿这时正由青枝带着从三楼下来——

顾恺之道:“陈族长何不要求提早批评,待子重的母切身材好些了再赴建康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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