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白:钱唐一别,只闻木屐声,不闻送别曲,至今思之耿耿,克日谢公东山别墅有丝竹、书法雅集,吾弟英亭亦将与会,亟盼子重命驾前来,或有再见之缘。英台顿首。”
十2、忧心如捣
陈操之想了想,说道:“娘,这曲子叫《青莲曲》。”
冉盛忙道:“小郎君,有人找你。”
陈操之便不再多言,让小婵从车厢里递出他的柯亭笛,坐在车辕上吹了一曲按照嵇康琴曲《长清》、《短清》改编成的洞箫曲。
陈母李氏见儿子神采大变,忙问:“丑儿,你如何了?”
牛车辚辚驶动,宗之和润儿自但是然吟唱起客岁蒲月初拜别母亲时丑叔教他二人的那首诗:
暮色沉沉,麦穗暗香,五辆牛车悄悄不动,只要一缕箫声氤氲环绕,仿佛远处的炊烟,很久,三辆牛车向东,另两辆向西,越离越远,各自消逝在霭霭暮色里。
陈操之道:“没别的事,就是感觉母亲精力越来越不济了,白日里也坐在那打打盹。”
陈操之回书房给陆纳陆太守写了一封信,说了母亲之病,问扬州名医杨泉还在吴郡否?不管是在吴郡还是已回扬州,都恳请陆使君出面,请杨泉来钱唐一趟――
陈操之安抚道:“嫂子放心,我来时就和母亲说过了,过了中午未到家,那就要傍晚到了。”
陈操之道:“三兄,这是族中大事,四伯父很快就会奉告你的,三兄保重,照顾好四伯父,一起安然。”
蒲月十四这日午后,祝英台的一个健仆风尘仆仆来到陈家坞,带来祝英台的一封信,清雅脱俗的谢安体书法让人赏心好看,短短几行字:
夜里掌灯后,陈操之总要在母亲床前坐一会,陪母亲说说话,吹曲子给母亲听。
祝氏健仆非常焦急,哀告道:“陈郎君务必去一趟吧,会稽离此又不远,不需两日就能到。”
陈谟、陈谭也诘问陈操之:“我父兄去建康到底何事?”
陈操之遗憾点头,写了一封回书,让那仆人带归去交给祝英台。
陈谟、陈谭一起点头:“那倒是。”
陈操之与陈咸的季子陈谭,另有东楼的陈谟一起送至枫林渡口,临上船前,陈尚固执陈操之的手问:“十六弟,我父让我陪他进京究竟何事啊,十六弟必然晓得,先奉告我吧,这内心不明不白的难受啊。”
陈母李氏最爱听两首曲子,一首是《忆故交》,另一首是陈操之按照嵇康琴曲《长清》、《短清》改编的箫曲,蒲月初十夜里陈操之吹奏了这一曲后,陈母李氏问:“丑儿,这首曲子可有曲名?”
陈操之见母切身材也无别的不适,略略宽解,内心安抚本身道:“我定是猜错了葛师留言之意,葛师不会是这个意义――上了年纪的民气律有些不齐也很常见,还是活个十几二十年,宿世我见很多了。”
陈操之还未答复,已先上船的陈咸就喝道:“尚儿,快上船。”
……
小婵在一边服侍陈操之夜读,见陈操之仿佛墨画的双眉蹙起,便问:“小郎君有何忧苦衷?”
那人道:“愿闻足下竖笛一曲。”
陈母李氏浅笑道:“好,好,《青莲曲》,为娘喜好。”
信写好后,派来德送去,来德找冉盛做伴,二人当日午后便步行解缆了。
陈操之定下心神,浅笑道:“娘,我没甚么,只是俄然想起六品免状还没下来,挂记呢。”
能够和两个孩儿在一起多靠近几个时候,丁幼微既欢畅又难过,又担忧阿姑倚门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