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笑道:“与吴郡陆氏联婚,五年前我如果对别人这么提及,定会遭人鄙夷为失心疯!”
润儿剪水双瞳眨呀眨,欣喜交集的模样,说道:“润儿之前梦见过这座宅子,丑叔给润儿看丹青时,润儿就想甚么时候能住到这画图中呢,那以后就做过几次梦到了这宅子里,的确一模一样,真是太美了!”
陈操之道:“长辈想请张侍中为媒。”
陈咸、陈满在京中底子不识人,一起都看着陈操之,陈操之问陆纳道:“长辈请郗侍郎作伐如何?”
陈操之点头道:“也好。”回身对谢玄三人道:“三位请到敝宅小饮茶如何?”
陈操之引着润儿从外宅三进――门厅、茶厅、正厅一起出来,屋宇连缀,层次清楚,这外宅用于会客、婚嫁盛事和祭祖典礼,再就是由垂花仪门隔开的内宅,起首便是东西两栋双层重廊的大木楼,各有房间三十二间,楼间由两重廊贯穿,廊下设梯,既遮风雨,又将主仆房间分开――
陈操之道:“都好,开卷无益、履亦适足。”
张侍中便是陆夫人张文纨的从兄张凭,三品显职,三吴大族,为陈操之去谢府作伐也毫不会屈辱了陈郡谢氏。
《嗅春图》画成后,建康城也就到了。
陈操之汗颜,这个侄女太聪明,问得锋利,答道:“当初是为了对称都雅才这么设想的。”
润儿指着那两栋双廊楼问:“丑叔,这是两位丑叔母住的吗?”
至秦淮河边陈氏宅第,看热烈的公众稍稍散去,陈咸、丁幼微、陈尚老婆等人的牛车已从侧门出来,骑着明白马的冉盛看到了谢玄,便对陈操之道:“阿兄你看,谢掾在那边――”
陈满道:“四兄说得是,我也不感觉累,还是尽早把十六侄的婚事肯定下来为好。”
陈操之便上马畴昔相见,与谢氏兄弟三人酬酢数语,谢玄便指着停在道边的牛车道:“子重,我阿姊在车上。”
谢道韫想起本身笨拙的针线女红,不由赧颜,又想起本身写给陈操之的那封书帖是以夫君称呼的,当时提笔不觉羞怯,此时相见却难为情。
陈操之细心打量着谢道韫,近午的阳光照入车内,车厢内甚是敞亮,谢道韫的神采不象前次别离时那般萎黄,而是一种有光彩的瓷白,颊颐也比两个月前稍显丰润,知其肺疾正趋病愈,甚是欢乐,说道:“傍晚我再来看望你。”忽觉悟这里是他的家门,便道:“陈宅东园已建成,道韫要不要出来看看――我两位伯父、另有嫂子、宗之、润儿她们都来了。”
陈操之道:“两位伯父长路怠倦,是不是先歇两日?”
陆纳亲至府门相迎,至正厅分宾主坐定,酬酢毕,便议正题,何时纳采?请那个作媒?
陈咸道:“既然崇德太后赐封陆氏女为左夫人,那么就先去陆府拜访,十六侄觉得如何?”
陆纳哈哈一笑,说道:“那就他日再宴请两位贤公。”亲身送出府门。
陈操之应道:“是。”
郗超与陈操之友情不浅,虽只是五品中书侍郎,但因为是桓温在朝中的代言人,以是权力极大,请郗超为媒对南人士族来讲当然是很有颜面的事――
谢琰笑而不语,谢玄道:“本日太仓促,他日正式来拜访。”说罢,朝陈操之、陈尚拱拱手,兄弟三人跟着谢道韫的牛车沿秦淮河南岸往乌衣巷方向去了。
谢道韫羞怯道:“子重,代我请安陈伯父和丁氏嫂嫂,道韫过几日再来拜见吧。”
润儿抿唇一笑,不再多问这事,不能让丑叔尴尬嘛,只是问:“那润儿和娘亲住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