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抬起脸,带泪的脸庞仿佛白玉兰花瓣凝朝露,绽放一个绝美的笑容:“阿丑,感谢你,这也是你给嫂子带来的最贵重的礼品。”
丁幼微居住的是一个伶仃的小院,四四方方一个天井,一栋西南两面连接在一起的二层木楼,前面另有个小花圃。
陈操之在侄儿后肩悄悄推了一下,宗之便略有些内疚地上前叫了一声:“娘亲。”
陈操之道:“小婵姐姐,带我去嫂嫂的书房。”
小婵从速端水给润儿喝,一边的宗之悄声道:“娘亲,这前面的润儿不会背诵了。”
操叔实在太别扭,陈操之从速道:“宗之、润儿叫丑叔惯了,我听着也是丑叔顺耳。”
润儿见阿兄得了嘉奖,急欲表示本身,脆声道:“娘亲,润儿也有礼品——”
这时,门别传来润儿的笑声:“丑叔,快把柯亭笛给娘亲看,娘亲不信丑叔会吹竖笛,不信会有人送柯亭笛给丑叔。”
小婵笑道:“娘子,操之小郎君长高了好多对吧?方才阿秀也没认出来。”
淡淡暗香,仿佛夜风拂过蒲月的荷池,一个高挑绰约的白衣美人呈现在小院前,晕黄灯笼光映照下,看到小小的润儿奔过来,只叫得一声:“润儿——”声音便哽咽住,俯身抱着润儿,不断地亲,那双暗夜星斗普通的眼眸还在傲视着,看到了宗之,便伸出一臂招动,仿佛受伤的鹤:“宗之,来——”
白衣素裙的丁幼微牵着一双后代在前面走,陈操之跟在前面,少年影象里的嫂子不会这么肥胖,那弱柳似的腰肢仿佛一碰就会折断,神采惨白如退色的花瓣,只要那双眼睛仍然璨璨如星——
丁幼微把一双后代都搂在怀里,喜极而泣,这骨肉分离再聚的景象让小婵四婢都眼泪汪汪的。
牛车里小婵应道:“是我,宗之和润儿都接来了,操之小郎君也来了。”
侍婢阿秀因等候而焦炙的表情顷刻间烟消云散,只要满心的高兴,笑嘻嘻上前搀润儿下车,举着灯笼照了照,赞道:“润儿小娘子长高了很多,人又美,嘴又甜,谁见了都喜好——啊,宗之,宗子小郎君也长高了——咦,这是谁?”
小婵在一边笑,对青枝道:“我说得没错吧,阿秀必定认不出操之小郎君了。”
“啊!”丁幼微直起腰来,睁大一双妙目盯着陈操之,又惊又喜:“操之?六丑?”
小婵担忧丁幼微又伤感起来,从速道:“娘子,先进院子吧,宗之、润儿可都饿坏了,颠簸了三个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