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这时来到,将陈操之与戴逵合作的《东山行乐图》呈上,谢安览画卷大笑,奖饰画技逼真。
掾既专指属吏,也可泛指统统官吏,东晋始立,有百二掾之称,就是指当时遭到重用的有一百二十多个官员,陈操之口里的谢掾当然是指谢道韫,谢安既已挑明谢道韫身份,他再以英台兄相称则过于矫情。
陆禽冷“哼”一声,挥手让板栗走开,入府拜见顾悯之,商讨纳采、问名之期,议定后回到横塘北岸的大陆尚书府,派了一个管事去处住在三叔父府上的五叔母朱氏汇报顾悯之的答复,他则径去书房见父亲陆始。
这日,陈操之马不断蹄拜访了侍中张凭、尚书令王述、尚书仆射王彪之、中领军桓秘、护军将军江思玄诸人,并遣人送书帖至小陆尚书府,问何时可登门拜访?当晚,陆纳派板栗持帖答复,请陈尚、陈操之兄弟明日赴陆府午宴,也请顾恺之佳耦一并插手。
拜见了顾悯之出来,陈操之约顾恺之去看秦淮河边的陈氏宅第,刘尚值也恰好来到,三人便在陈尚的引领下进入陈氏北园旁观,但见亭台楼阁、廊坊台榭,俱是古所未见的别致修建,有月洞门保持厅堂室第与园林。
谢道韫在自家府上,只是男装,未曾敷粉,听三叔父直呼她闺中奶名,这让她很难堪,一张清秀而稍显狭长的脸涨得通红。
陈操之道:“先建北园,使我陈氏兄弟在京中有容身之地可也,其他三处十年后再建,免遭发作户之讥。”
五十9、江左第一发作户
板栗从速见礼道:“本来是六郎君,小人是奉家主之命来见陈郎君的。”
郗超善于策画,料事多中,并且陈操之也晓得史载洛阳的确是这么放弃掉的,只要沈劲矢志于洛阳同存亡,厥后不久,洛阳城被慕容恪、慕容垂兄弟攻破,沈劲不平而死。
陆始每日迟早必各临摹先父遗帖一遍,数十年不辍,勤奋不成谓不勤,但不管已故的王羲之,还是名誉正隆的谢安,都以为能担当陆氏书风的是陆纳,而不是家学松散的陆始,这让陆始颇不平气。
陆始倒没有怒形于色,只是道:“葳蕤真被陈操之给迟误了,我拜候过三吴诸世家大族,都无人敢娶葳蕤,我又退而求其次,访求南渡士族,琅琊王氏、太原王氏,另有太原温氏、琅琊诸葛氏、陈郡袁氏都有春秋相称的后辈,却也无有娶葳蕤者,我倒是没有想到陈操之有如许的人脉和名誉,使得南北大族都心有顾忌,不敢夺其所爱。”
出了司徒府,日已傍晚,陈操之即与三兄陈尚一道去拜见郗超,正遇贾弼之也在郗超处,郗超便留三人晚宴,国丧期间,疏食罢了,郗超已知陈操之将出使氐秦,叮咛道:“自永和十二年桓大司马第二次北伐光复洛阳以来,与氐秦倒是相安无事,鲜卑慕容却不时交兵,客岁十月,燕镇南将军慕容尘与我陈留太守袁披战于长平,我汝南太守朱斌乘虚袭许晶,克之;十仲春,燕太傅慕容评、龙骧将军李洪略地河南,与我数度交兵,破钞庞大,洛阳西拒氐秦、东北与鲜卑慕容相抗,乃受战之地,难以死守,子重既献策桓公,要观氐羌与鲜卑相斗,我觉得应放弃洛阳,恪守许昌和新城,子重觉得如何?”
次日一早,陈操之去拜见顾悯之,顾悯之对庚戌土断的成果非常对劲,顾氏家属未受太大影响,并且顾恺之即将入西府为掾,这也是桓温向他顾氏家属示好,以往入桓温军府的多数是王、谢这些南渡士族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