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道:“吾侄桓石虔数言汝弟陈裕有大将之材,既如此,那就让陈裕随你出使,历练一番。”又道:“屯长军职太低,亦不便统领三百人,明日我命桓石虔擢升陈裕为千人部曲督,遴选三百西府精锐随操之北上。”
南康公主连连点头,自回内院安息。
南康公主问了很多陈家坞的事,又问陈操之与陆氏女郎的事,陈操之虽觉难堪,但还是表白了本身非陆葳蕤不娶的态度,免得这南康公首要把十一岁的女儿许配给她。
南康公主点点头,又问:“若陈操之没法迎娶陆氏女,我欲将幼娥许配与他,不知能成否?”
陈操之翻开一卷《左氏春秋》,筹办开讲鲁庄公十年的齐鲁长勺之战,忽想起一事,掩卷道:“赤黔,我奉桓公之命,将于下月出使氐秦,汝父现在洛阳,恰是我必经之所,汝可有家书要我带去?”
陈操之点头道:“你还年幼,此去长安路远山遥,又且敌国纷争,行路艰巨,我不能带你去。”
李静姝客岁在蒋陵湖畔见过陈操之与那陆氏女郎联袂同游,陆氏女郎纯美如仙,让自大美色的李静姝都生了妒意,心道:“桓老贼与司马兴男都貌丑,哪能生得出甚么俊美后代,陈操之娶不到陆氏女,也可娶谢氏女,哪会等桓幼娥那黄毛丫头!”口里道:“大将军常常赞陈操之乃有德君子,既是有德,必不重色,幼娥娘子虽不甚斑斓妖娆,但亦是正大庄容,岂会配不上陈操之耶!”
陈操之甚喜,部曲督算是军中的中级军阶了,再往上便是有品秩的军司马,冉盛参军未满一载,这已经是越级超升。
桓温哈哈大笑,说道:“老妻南康在瓦官寺看了操之的佛像壁画,顿起皈依之心,回到姑孰就设下佛堂,每日诵经不辍,操之精于释典,为支道林、竺法汰两大高僧盛赞,老妻想必是要向操之就教佛法吧。”
掌灯时分,少年沈赤黔来到凤凰山,向陈操之就教经史学问,沈赤黔对正始玄学不感兴趣,他爱读史论和兵法,谢道韫、谢玄都喜这少年好学。
这夜里去见南康公主,陈操之颇觉难堪,眼望桓温。
南康公主嘲笑一声,看了看李静姝,说道:“你也去吧。”
李静姝款款道:“听闻客岁庚戌土断,陈操之与陆始宗子又树敌,这还如何联婚啊。”
五十7、
李静姝当然道:“公主爱女俯就,陈操之应是喜出望外才对。”
而在桓温看来,陈操之固然家世寒微,但人才实在出众,若陈操之肯舍陆氏女而做他龙亢桓氏的佳婿,桓温自是乐见其成,不管陈操之与陆氏或者谢氏联婚,桓温都是不大放心的。
待陈操之走后,南康公主命仆妇先带桓幼娥入内安息,却问李静姝道:“静姝,你看这个陈操之能与陆纳的女儿结婚吗?”
南康公主倒也不觉得忤,又闲话了几句,便命桓歆送陈操之出府。
桓温道:“谢司马保举祝参军,以为祝参军可为汝得力臂助。”
桓温问:“汝弟现任何军职?”
陈操之又说了沈石黔随行之事,桓温自无不允。
所谓老奴,就是故乡伙、老东西之谓也,两晋时礼法废弛,人多以放诞为狷介,葛洪《抱仆子外篇》有载:“。其相见也,不复叙离阔,问安否,宾则入门而呼奴,主则望客而唤狗,其或不尔,不结婚至,而弃之不与为党;及好会,则狐蹲豪饮,争食竞割,掣拨淼摺,无复廉耻,以同此者为泰,以不尔者为劣,整天无及义之言,彻夜无针砭之益,诬引老庄,贵於率任,大行不顾细礼,至人不拘检括,啸傲纵逸,谓之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