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俭稳了稳心神,还是去郡衙措置公事,倒是心乱如麻,太守陆纳见到他,仿佛比昔日冷酷了很多,这让褚俭更是不安。
褚俭害羞忍辱,把儿子褚文彬与陈操之之间的嫌隙以及触及陆禽之事说了,代子请罪。
陈操之对花草种类的体味实在不及陆葳蕤,细心看了看,点头说不知,只知是寒兰。
陆葳蕤见到寒兰和墨兰,大为欣喜,朴拙谢过褚侍郎,便号召陈操之道:“陈郎君来看,这盆寒兰是甚么种类?”
陆葳蕤对劲了,说道:“寒兰有四种,青寒兰、紫寒兰、红寒兰和青紫寒兰,此中以青寒兰最为贵重,而这株青寒兰尤其可贵,名叫‘广香素心’,叶姿文雅,香味悠长――”又指着墨兰问陈操之。
一边的褚文谦小声道:“叔父息怒,这都是侄儿的错,侄儿不该与陈操之赛书法――”
褚俭勉强坐了一会,便告别回府,痛责褚文彬,说生儿不孝,导致他这个父亲低声下气去求人,真是有辱家声。
“现在莫说这些!”褚俭打断侄子褚文谦的话,嘲笑道:“你们是没听到,陆纳把阿谁陈操之夸到天上去了,说陈操之能够和王逸少的儿子王献之比拟,王献之是北来士族年青一辈中的第一人,陆纳把陈操之与其相提并,意义是说陈操之是吴人年青一辈的俊彦了,把我江东的士族后辈置于何地?真是笑话!”
夜里戌时,吴郡丞郎褚俭看到儿子褚文彬喷着酒气返来了,天然觉得陆禽已经赴约,曲解消弭,宾主尽欢了,为表示本身萧洒淡然,问都没问褚文彬一声,挥手让儿子洗漱睡觉去。
褚俭从速道:“使君千万不要指责陆禽,这满是犬子的错。”
巳时末官吏退堂各归府第之际,褚俭强自平静,跟在陆纳身后说道:“使君,犬子在徐氏书院――”
褚文彬跪伏于地,听着父亲长叹短叹,不敢出声。
陆纳在舫尾止步,待陈操之吹完一曲才走进石舫,赞道:“真是妙音,无怪乎恒伊要赠笛,广德兄,等会我让你看卫协画的赠笛图――操之,来见过你的同亲前辈褚丞郎。”
褚俭唯唯称是,内心羞愤难平,跟着陆纳去惜园,那两盆兰花一并搬去。
褚俭缓缓道:“且先哑忍,让那陈操之对劲一时,觅机再给他致命一击,我不信我褚氏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豪门贱种――文彬,徐氏书院你不必再去了,阿谁甚么叶柱也莫要再理睬,这些小手腕没甚么用,要就要用狠的。”
褚文谦问:“叔父,那我们今后该如何做?”
陆葳蕤笑道:“是了,就是金边墨兰,这两盆兰花真香,广香素心畏冷,这大寒天的要置于室内才行。”
陆纳惊奇道:“不过是小儿辈意气之争,广德兄何至于此!”
褚文彬问:“爹爹是想找人杀了陈操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