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知秋点头道:“不错。由此恩师便与普海大师成了莫逆之交,两人多年互通手札,老相来往。三年前,普海大师来信说,廿年一次的豪杰大会即将召开,他邀恩师也前去集会。恩师见他言辞诚心,极具诚意,便应了邀约,带我一同前去。
厉知秋心道:“此人虽是平常下人,但知恩图报,也是一条豪杰。”他悄悄说道:“邵管家,我刚才抗敌身负重伤,烦你扶我到房里歇息。两个孩子也请你带去房中睡觉,仇敌是不会去而复返了,你大可放心。这厅中世人的诸般后事,请你自决摒挡罢。”他讲完这些话,又耗损了很多元气。
行了数日,厉知秋身子一天强似一天,邵旭则还是愁眉不展,娄之英早已将幼时听来的故事笑话说了个遍,他年小历少,自也编不出甚么趣事来。这天马车走上官道,门路平坦,晴和日朗,娄之英见厉知秋身子好转,便恳求道:“厉叔叔,气候如许好,你来讲几个故事给我们听,好不好?”
邵旭道:“这些汗青掌故,也曾听爹爹哥哥们说过一些。厉叔叔,他们总说你的教员余观主在豪杰大会上智胜二圣,这是甚么故事?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呀。”
厉知秋道:“这豪杰大会,始于咸平三年,那还是真宗在位的时候,嗯,距今已有一百六十多年了。当时节宋辽比年大战,北方百姓流浪失所,可谓苦不堪言。辽兵凶暴势大,长于马战,两军对阵,我朝老是亏损。贤人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宋武人便由少林方丈牵头,停止豪杰大会,规定而后每二十年一次,众豪杰聚在一起共同参议对抗外族、保我中原的大策。厥后宋辽几番大战,终究签下了澶渊之盟,两边互通贸易,各不侵犯,这才换来了百年战役。豪杰大会么,还是廿年一次,只不过国仇家恨大师谈的渐少,以武会友的成分却大大增加了。”他说完这些,低头看看两个孩子,见娄之英听得津津有味,邵旭则有些不耐的神采,便笑道:“旭儿,你不爱听么?”
只见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一眼看到厉知秋,张口说道:“厉大侠,本来是你在这里。”厉知秋认得他是邵府的管家邵德,却不知他为何这时在此呈现。邵德出去看到数具尸身,立时吓得团团乱转,大呼之间,猛地看到邵落归的尸身,心中哀痛顿涌,扑畴昔嚎啕大哭。邵旭受他传染,也终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厉知秋笑道:“你想听这个?那有何不能,只是这不算故事,那是我的切身经历。”娄之英鼓掌道:“好啊好啊,厉叔叔便讲讲你的亲眼所见罢。”
恩师在武夷山建了道观后,便坐堂行医,垂垂在四里八乡有了名誉,道观越扩越大,厥后师父又收了几名弟子,两闽浙南一带,已无人不晓余神医的之号。不过世人只道我师父会妙手回春,却不知恩师武功自成一派,道学更是高深,我这一身所学,便全由师父授得。
邵旭想了想道:“厉叔叔,我想听听豪杰大会的事。”他是邵落归的季子,本该和厉知秋平辈,但听娄之英呼喊惯了,便也跟着一起称呼。厉知秋这几日也知邵旭愁苦不堪,见他提到此事时略显神采,已有昔日顽童之态,便道:“你真想听?好,我便和你们说说。”邵旭与娄之英都把小脸一扬,当真听他诉说故事。
邵德哭了一会,昂首见厉知秋脸有不解之色,忙言说道:“老爷本日把家财拿出分与我等,要我们马上下山,再也不要返来。小人已在邵家二十多年,常日多受老爷少爷们的恩德,见明天这事非常蹊跷,便在林中躲了半日,筹算夜里返来探个究竟。不太小人怯懦,在山下盘桓了数个时候,始终不敢上来,刚才我见到一老一小下得山来,他二人奔的极快,小人也没如何看清,终究按捺不住,决计回到府中看看。却本来……却本来老爷一家,遭了这么大的飞天横祸。”说罢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