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落归跌倒在地,“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此时五脏俱损,气若游丝,晓得本身已在濒死边沿,身后一了百了也没甚么,只是季子邵旭必也将惨遭毒手,想到此处,心中的悲伤难过,别身上的痛苦还要哀思万倍。
邵落归一怔,道:“我这是师传百年的宝刃‘月华锋’,你用这平常宝剑对我,只怕不能称手。”
邵落归道:“黄逐流,你一代宗师,不能如此无耻,我这孩子连他师祖的面都没见过,你迁怒于他,不怕惹世人嘲笑吗?”
会真剑法是由南唐期间一名侠士所创,当时中原比年混战,他为躲灾避祸,便跑到皖南天柱山定居,一手创建了潜山派,更按照天柱山诸峰诸岩,创出一套会真剑来。这剑法颠末百余年各代掌门名宿千锤百炼,已圆熟入化,当日石惊山在山庙中使出时,便几乎败北文抒杨,现在到了邵落归手里,更是千变万化如同万蛇出洞。黄逐流则鼓荡内息,一身黄衫被真气催动,宛似一只庞大的蝙蝠,一剑一式都凌厉凝重。
黄逐流道:“要你死在儿孙前面,那是便宜了你。当年我回到江州,得知家人俱都死于非命时,那份惨痛悲惨,现下你可明白了?”
黄逐流道:“本日我上门拜见,是来为我黄家讨回公道,不是来和你辩白甚么是非。我便晓得你心中不平,刚才对掌是以你之短抵我之长,我素闻你潜山派有套会真剑法冠绝天下,我便和你斗剑,四十招内若不能取胜,便饶了你孩儿性命,你看如何?”
邵落归道:“好!望你信守信誉,若四十招内邵某幸运未败,这条命还是你的,只盼你放太小儿。”挺剑直刺黄逐流。
邵落归奔腾之时早将存亡置之度外,一心只想取黄逐流性命,这一掌正中本身胸口,顿时感觉五脏翻滚,浑身骨骼咯吱作响,目睹黄逐流向后跃出,当即咬紧牙关,断剑疾飞而出。只是本身重伤激愤之下,脱手力道不强,月华锋又失了剑头,饶是如此,仍将黄逐流的前心长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儿,月华锋则斜斜跌落在地上。
黄逐流点头道:“你叫厉知秋?嗯,你是甚么‘再世仲景’的弟子罢,我听闻三年前豪杰大会,令师狡计迭出,连孙老儿、胡老儿也都着了他道。这几年你走南闯北,倒也在江湖上留下些名头,不想本日在此赶上。今晚老夫不想多生是非,见机的就快滚吧,若碍我大事,那可不妙!”向徒儿一递眼色,那少年看也不看娄之英一眼,径向墙角的邵旭走去。
厉知秋早知黄逐流毫不肯善罢甘休,当即叫道:“且慢!黄前辈,刚才你与潜山世人对赌,终究大获全胜,厉某一时技痒,也想赌斗一阵,未知前辈可愿赏光?”
邵落归又惊又怒,既顾恤师门宝贝毁于一旦,又惊佩黄逐流内力之强,实已震古烁今。他情知本日满盘皆输,连季子性命也难保过,心中只闪过一个动机,哀叫一声,挺起断剑直扑黄逐流,竟要和对方拼个同归于尽。
黄逐流见他身形步态健旺,发言气度不凡,不由问道:“你是何人,要为潜山派的人讨情,不怕肇事上身么?”
邵落归大急,厉声道:“我那季子只才八岁,工夫学了还不敷两年,如何能出来赌斗!”
黄逐流武功盖世,手中宝剑却非常平常,固然本身内力高深,但月华锋削铁如泥,若两刃相碰,只怕本身讨不来便宜。两人斗到三十余招,邵落归仗着宝刃锋利,仍可竭力支撑,他正自默数招数,只觉已离四十招不远,忽感劈面一股大力袭来,黄逐流举剑挂风,直劈而来,他忙立起长剑,迎头而上,这下若两剑订交,黄逐流手中的浅显宝剑非被月华锋削断不成。哪知黄逐流将剑一翻,剑身对剑身撞将畴昔,内力灌于剑柄,月华锋固然剑刃锋利绝伦,但剑身却无奇妙之处,只比平常宝剑所用钢口好些罢了,两剑相磕下,竟齐齐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