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唤道:“敌众我寡,一味死守并非良策,只要出奇制胜方得胜算,我欲兵分三股,一支在关内保卫,一支冲出关门引乱对方阵脚,最后一支直冲敌军中帐,搏命刺杀主帅乌林答欢都,只要欢都一死,即使金兵不退,也必方寸大乱,当时再熬两日,吴大帅救兵已到,我们就再也不怕。只是此举过于凶恶,一个不慎只怕就要全军淹没,我却始终下不了定夺!”
李唤叹道:“若只强攻也还罢了,金兵人数再多,所到关下者不过千余人,我们搏命保卫,也不见得对峙不下。只是他们的排石炮实在短长,若不能将其摧毁,大散关迟早被破。”
这一次突袭虽未功成,但欢都心不足悸,恐怕宋军另有奇计埋伏,不敢持续强攻,命令全军后撤安营,倒给了大散关喘气之机。李唤盘点人马,见也有近百人丧生,邵旭、周殊均挂了彩,幸亏一时半会金军不会再来,仓猝和世人商讨对策,程骏道:“欢都受了惊吓,这半日算是消停了,可金军明日必定复来,强攻之下,大散关只怕守不住。”
李唤道:“为今之计,只好搏命一试,依计奇袭欢都!”当下分拨两支人马,此中两千人由副将督率,佯攻金阵中军,引开戍守,另有一千人则由程骏亲领,偷袭主营,刺杀主帅欢都。程骏深知娄之英等豪侠冲锋陷阵派不上用处,但奇袭刺杀则是利器,是以点了孙妙珍、娄之英、邵旭三人共往,周殊也执意要去,程骏没何以下,只得带同他佳耦二人一起。世人厉兵秣马,等候机会,就见萧定芳连攻不果,正在领兵回阵,筹算换一批生力军上来,李唤一声令下,两股宋军冲门而出,直奔金阵而来。
大散关首战得胜,可李唤等还是忧心忡忡,想到金军待会不定又要如何打击,关内高低皆风声鹤唳。李唤呼唤众军官议事,娄之英等一干豪侠也都在列,周殊急于赎罪,抢先说道:“李将军、程公子,军情如何摆设,便请二位示下,周某义不容辞,必将第一个冲锋陷阵!”
程骏沉吟道:“金甲士数浩繁,大帅中帐更有妙手亲兵保护,要想刺杀非常不易,此计掌控极低,一旦失守,大散关流派大开,又兼人手不敷,半日便会沦亡,实乃险招中的险招。虞蜜斯,你却如何看?”本来他深知这群人中武功高强者浩繁,但论争略策画,只要虞可娉算是将才,是以向她发问。
端木晴横了他一眼,暗怪他言语莽撞,上官青在旁言道:“周大侠,行军兵戈不比江湖搏杀,任谁武功再高,想要在千军万马中建功,也非易事,我们还是乖乖听李将军分拨为上。”
虞可娉道:“我乃女流,才疏德薄,怎敢在诸位面前妄言?不过我想另有三日要捱,我们几千人抵挡金军七万精兵,实在困难,何况金人若出奇谋,肯花一日光阴登顶四周山岳,当时成围歼之势,莫说守不守得住,便是想要退居关中周旋,只怕也是万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命一搏,李将军之计,我看大可一试,成败只看天意。”
周殊见他拳带轰隆,不敢怠慢,赶紧侧头避过,上官青位列神牛帮三帮主,实有过人之能,周殊只守不攻,便难以抵挡,没何如只得脱手相抵,二人竟在帐内斗了起来。娄之英等人都想上前劝止,可两边都是至好,非论公允于谁都欠都雅,正游移间,李唤右足一点,已跃至二人跟前,伸出两臂一钳,竟将他俩手腕紧紧抓住,摆布一分,正色道:“两位大侠稍安勿躁,我们中军大帐若起了内哄,鼓吹出去成何体统,军容士气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