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妊妇顿了一顿,道:“我叫做孛儿帖,来自弘吉剌部,嫁给了乞颜人的首级做老婆。蔑儿乞人跟他们乃是世仇,半年多前,两方短兵接战,蔑儿乞人半夜偷袭,败北了我的夫君,把我劫擒至此,因寒冬大雪隔绝,这半年始终不通来往。前时我夫君查了然我的下落,派出使臣前来和谈,哪知蔑儿乞人卑鄙至极,竟将使者扣押了下来,当真是恬不知耻!”
博尔术转过几个蒙古包,远远看囚禁本身的营帐闪出微许亮光,晓得逃狱之事已被发觉,只是尚未轰动全营,此机会不成失,赶紧摸到马厩,见有两名马官保护在此,因而绕到身后猛击此中一人后脑,那人回声倒地,另一名马官纵声疾呼,举鞭朝他抽来,博尔术闪身避过,顺势飞起一脚踹在那人下颚,将他踢晕在地,进到厩里牵出一匹骏马翻身而上,向着西南飞奔而去。
那使臣甚是年青,见这一男一女样貌打扮不似本族中人,一时错愕,只微微点了点头,阿兀见他神采猜疑,不敢多加担搁,说道:“我受孛儿帖夫人之托,特来救你。”
二人摸黑出来,顺着声音来到营帐前,仍按先前商定,一前一后候在门口,阿兀瞅准机会,闪身进到里头,见有两名狱卒正在椅上打盹,猜想他们对那使者的漫骂早就习觉得常,不等其转头反应,伸指导中他俩穴道,悄悄掀起门帘,孙妙玫也跟了出去。
阿兀迟疑不语,本身是来此处做客,蔑儿乞人由上至下,都始终热忱接待、恭敬有加,何况使臣如此只是这女子的一面之词,又怎能偏听偏信,无端去获咎主家?孛儿帖看他始终不该,续又说道:“蔑儿乞人向来不受大金上国管束,豪杰若将使臣救出,我夫君定可大败蔑儿乞部,他素有雄才大略,才干在蒙前人中当属第一,到时乞颜人一统漠北,草原高低皆臣服上国,此事一本万利,豪杰又何必踌躇?”阿兀还是不答。
孛儿帖眼含热泪,道:“我没事,他……他还好吗?”
阿兀道:“本来夫人也是被囚禁于此的,怎地帐里没有狱卒?”
这时内里传来阵阵骚动,阿兀道:“糟了,怕是已事发了。”博尔术晓得不能义气用事,若强行带孛儿帖逃,只怕她会丧命于路上,干脆点了点头,又向阿兀两人道:“多谢恩公相救,待博尔术禀明家主,今后定当重重答报!”翻开门帘一角,见外头还是黑漆漆一片,仓猝窜了出去,刹时隐入暗夜当中。
这时蔑儿乞追兵正慢慢赶上,领头的见已够射程,忙命令放箭,博尔术耳听不妙,一挣马缰,那马斜刺里一窜,躲过了第一波箭雨,博尔术本也是乞颜部的神弓手,无法手头无有弓箭,恰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一味闪避,众寡差异之下,小腿终是中了一箭,幸亏伤不及骨,仍可奋力驾马,不大一会,又有一支利箭正中马臀,博尔术双目一闭,只待束手就擒,岂料这一箭因祸得福,那马一吃痛,俄然建议癫来,凶暴辣向着山林飞奔而去,竟将追兵远远甩在了身后。
博尔术道:“家主很好,他日夜想着你。夫人,我们这便逃罢,我护送你归去。”
博尔术策马奔出五十多里,眼看天光见亮,不儿罕山忽隐忽现,心中不由得一喜,那恰是他乞颜部的本营地点,刚想快马加鞭,忽听背后传来呼喝叫骂之声,本来他虽马术高深,但毕竟所驾不是本身惯常坐骑,远不如蔑儿乞精兵马快,暗叫一声不好,看了看四周无处躲藏,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