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知秋笑道:“童年趣事,不提也罢。唉,实在秦老三家中并不敷裕,当时候年幼无知,偷他的鸡蛋虽是出于玩皮,但勿以恶小而为之,这等小偷小摸的行动,最是可爱!”
娄千里慌道:“恩师固然待我恩重,但那里敢和余真人相提并论?余真人在江湖上威名远扬,到处积德积善,救死扶伤,数十年如一日,大家都称他为再世仲景,我师火云道长只是正一门下的平常道人,我这点三脚猫工夫,在厉兄面前更是不值一提了。”
陈诚把眼一瞪,道:“贪吃怎能叫作弊端!老兄我一不好酒,二不好色,就好这口美食,要不是美食诱人,我和娄兄弟又怎会相识相交?唉,你不是好吃之人,我反面你说。”厉知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陈诚鼓掌大笑道:“哈哈,也不知是谁六岁那年,偷了老秦家的鸡蛋,被秦老三追到了树上,愣说是从乌鸦窝里取出的鸟蛋!”
厉知秋笑道:“你这贪吃的弊端,到了现在也没一点长进。”
娄千里道:“魏晋名流嵇康,号称竹林七贤之首,最重摄生,有一部《摄生论》传播于世。他便是宿州人,可见宿州处所,对于美食必有传**到之处。”陈诚喜道:“娄老弟所言甚是,”端起酒杯叹道:“近些天来出世入死,本日竟然能得见二位故交,老天待人也真是不薄,来,为兄先干了这杯。”说罢一饮而尽,厉娄二人也俱都喝了。
这几人都是豪放之士,戚氏虽是女流,却并不拘束,高谈阔论之下,都甚感投缘。几番闲谈以后,提及各自来到淮南的启事。本来娄千里佳耦久居建康乡间,戚氏倒是岭南人,过门以后尚未回过娘家,此次南归便是要看望亲人。娄千里得知雄师北伐,陈诚又在军中,是以特地赶来看望,如果军务繁忙,便自行南下,没想到恰逢北伐军霸占宿州,全军在此城安息,是以得以集会。
娄千里微微一笑,道:“犬子恶劣,近些天不知怎地,净学大人说话。他奶名唤作之英。”戚氏斜了丈夫一眼,心道:“鸟儿关在笼子久啦,一到天上,见到其他雄鹰大雁,还不给你来个有样学样?”
娄千里道:“不敢。鄙人发蒙的恩师是蓬莱白云观的火云真人,他白叟家技艺平平,在江湖上并知名誉。”
那男童早就跳出母亲怀中,当下白了陈诚一眼,一字一顿隧道:“戋戋贱名不敷挂齿,陈伯伯又何需求晓得?”他仿照大人的口气语气说话,倒是一口清脆的稚气童音,世人听了,都不由得一乐。
厉知秋想起在丛府听到的群情,问道:“你说的但是另一员主将邵将军?”
厉知秋听这顽童一通不伦不类的发话,口讲“鄙人”、“家严”等成人用语,固然有些词不达意,但也精通文理。瞧他不过五六岁年纪,纵使是耳濡目染的仿着大人说话,那也算资质聪慧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道:“那里那里,这孩子不怕生,敢说敢问,将来必然出息不小。要晓得我们陈大将军,八岁之时,话还说倒霉索呢。”
陈诚道:“破了宿州后,李将军大喜,全军放假三天以做道贺。不然我也不能如此安逸,来陪二位把盏言欢了。”
现在虽在战时,物质不丰,但陈诚身为将领,叮咛之下,厨房自不敢怠慢,也弄了满满一桌八菜一汤,非常丰厚。
陈诚哼了一声,道:“甚么武圣、剑圣,武功再高,品德低下又有何用?我听你们江湖中人常说,当年的武林俊彦叫做甚么朱七绝,他武功之高,真真儿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可为人倒行逆施,帮着金国**相秦桧,残害我们的岳武穆,到头来本身是甚么了局?便是方才提到的三圣,阿谁气圣姓黄的,不也是为女真狗贼卖力,本身去做个大大的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