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扇等闻听空中有人说话,都是又惊又奇,赶快昂首去瞧,见院子上方影影绰绰站着一人,细看之下才知,本来天井墙边种着几棵参天大树,棵棵枝繁叶茂,有些枝干都已延到院子中心,那说话之人恰是站在伸出的枝干上方。
严久龄但觉对方劲大力强,暗忖:“河东双鬼作歹多段,却始终不死,看来倒有些真材实料。”当下不敢怠慢,使出尽力和尤林相抗。他艺成以后,涉足江湖不久,便结识了宋自通,两人义结金兰,宋自通武功高强,在庄中经常指导这个义弟,是以严久龄一身工夫中倒有一小半由他所受。此时一柄弯刀舞的虎虎生风,尤林倒也一时近身不得,但这般打法极耗力量,尤林也看出此中关窍,挥动单戟谨慎抵挡。
严久龄刚才实已用尽平生所学,才幸运躲过一劫,见对方只用两根手指数招以内便逼得本技艺忙脚乱,晓得远非他的敌手。洪扇在一旁也瞧得逼真,此时内息稍有平复,深知单打独斗,这里没一人是关风敌手,因而叫道:“严兄,咱二人齐上,来看这‘见棺不见关’究竟能为如何?”与严久龄并肩齐斗关风。
那边尤林被洪扇一扰,本占得的先手已荡然无存,严久龄腰刀疾挥,尤林忙缩腿躲避,却仍去的慢了些,被他刀锋划伤了胫骨,固然伤的不中,可也鲜血直流。
严久龄叫道:“贼子可爱,乾坤朗朗也敢行凶,叫你们瞧瞧我老严的手腕!”拔出腰刀冲上前去,这边尤林也拽出兵刃抵住,笑道:“严黄毛,我知你是紫翠庄副庄主,本日便尝尝你的斤两。”举戟将刀架开。
尤林正和严久龄酣斗,蓦地见听闻背后风响,暗叫不妙,忙举戟往上抵挡,同时飞出一腿还向严久龄,尤默此时也要相救兄弟,见洪扇后背暴露老迈马脚,便竖起左掌拍落。洪扇此计恰是要引他脱手,砸向尤林的铜杵本就是虚招,此时抽杵回身,伸手接了尤默一掌,脚下使出师门绝学“鹏程万里”,再借着这一掌之力,迅如奔雷地向冯通飞去。
他话音刚落,只听半空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废料,连个墨客也拿不下,还敢在背后嚼旁人的舌根,嘿嘿,我白叟家倒不在乎,如果被那乞婆闻声半个‘老’字,瞧她不毒烂你们的舌头!”
严久龄道:“好,我老严绝非你的敌手,但义不能独生,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纵使打不过你,也要比划比划。”晓得在此人面前,仆人下大家数再多也是枉自送命,只要本身尽量死命迟延,让陈亮、辛弃疾等寻觅机遇脱身才是正路。想到此处,举刀便往关风头顶劈落。
陈亮一介儒生,早已慌得两腿发软,见冯通挺刀刺来,连逃也都忘了,三个下人也都吓得呆立当场,此中一个义胆忠心,鼓足勇气冲过来去推冯通,早被冯通一脚踢翻,匕首一立,便往陈亮心口刺落。
辛弃疾手指骨折,正疼痛难当,但当此危急之刻,也顾不得很多,右臂往冯通持刀手腕一驾,左手握拳,直击对方面门。冯通道:“辛大人,来得好。”侧头一避,将匕首倒转,划向辛弃疾,辛弃疾仓猝甩头,这一刀堪堪划破本身面门,冯通紧跟着一拳打在辛弃疾胸口,辛弃疾但觉心中沉闷,几近快呼不出气来,右手断骨处也跟着疼痛发作,晓得本身远非此人敌手,但若就此败了,陈亮不免身首异处,是以仍犹自死命抵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