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道:“此案任凭虞蜜斯做主,明天让季昭陪你走一遭便是。”
虞可娉道:“一来习武之人,不会等闲让人近身,毛良身有残疾,想要迷倒陈氏,只怕非常困难。再则陈氏是如何死的?季小哥可还记得?”
季昭道:“可叹啊可叹,她想就此安稳,却仍遭了毛良的毒手。”
汪子开道:“出城向北十五里骡子坡,那边有个烧毁的九神庙,贼子要我酉时去那给他银子。”
虞可娉忽道:“不对,毛良并非本案真凶,起码不是殛毙陈氏的真凶!”
汪百封道:“那几年我要在四县屯粮,的确在安义待过,不过案发之时,我却在钟陵,不在安义县内。”
季昭道:“毛良若用迷药,那么即便陈氏会武,不也得乖乖就范?”
虞可娉道:“如是最好。我听闻公子当年恰在安义县学艺,两位既然都在安义常住过,必对本地风土情面非常体味,衙里现要回顾此案,就请两位到衙里宽坐,帮手官府抓获疑凶。”
虞可娉道:“大哥,诸事谨慎,如有状况,你便出声示警喊我们出去。”
季昭大惊,惊问道:“这如何说?怎地不去报官?”
虞可娉道:“此乃本案奥妙,实不能在此和员外明言,还望员外父子到府衙一趟详说。”
娄之英道:“本来如此,陈氏身上有伤,想必是抵挡时被凶犯殴打而至,毛良若与她放对,怎会是她的敌手?何况毛良断无掌力将她颈骨掰断。”
娄之英察言观色,只觉汪氏父子神情严峻,有些魂不守舍,瞧来倒像府上生了甚么变故,虞可娉亦有同感,故意要试他们一试,便道:“汪员外,九年前崔蜜斯命案时,员外是在隆兴还是安义?”
汪子开忙摆手道:“季头儿,这个使不得,那贼子讲明让我一小我带银子前去,连岳丈和我爹爹也不得伴随,官兵若到了,他一个狗急跳墙,琬妹可就糟了。”
那幕僚道:“是。这位‘陈氏’果是常德人,她却并非姓陈,她娘家姓李,父亲是常德八拳门的二当家,陈氏自幼学武,传闻是一名巾帼豪杰,她母亲早死,父亲的续弦为人刻薄,与陈氏相处不来,两人经常产生吵嘴。一年前后母因她偷喝了参汤,对其破口痛骂,陈氏一时激愤,竟将后母三拳打死,她怕官府缉捕,连夜逃出常德,随后展转来到隆兴,化名陈氏,谎称本身来自淮南,寻了个诚恳巴交的庄老三嫁了,本想就此循分守己过贫寒日子,不料却惨遭采花贼殛毙,实可谓世事难料。常德府至今仍在对她通缉,是以我去到一查便得,毫不吃力。”
季昭道:“她双臂脱臼,满身伤痕累累,是被人……扼断颈骨而死……”
九神庙年久早废,门前杂草石子各处,马车已行不得,汪子开跳上马来,在门前叩打门环道:“有人在吗?里头可有人没有?”叫了半天,里头却无人应对。
虞可娉道:“我起初便觉着那里不当,现下晓得了陈氏出身,那便对了。大哥,你踢倒毛良时,可觉此人会不会武功?”
汪子开怕车上绑银有失,不敢单独进庙,正欲回身回马车上去,却听庙里传来一个声音道:“门外来者何人?”
世人面面相觑,只觉照此推断,先前统统假想全都错了,案子岂不要重新再审?辛弃疾道:“毛良始终不肯透露一字,眼下要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