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借着月光看清他的面庞,本来恰是白天见到的绸缎庄伴计,暗忖怪不得郑琬见到他时身子发颤,没想到此次一击即中,竟这么等闲便抓住采花大贼。季昭此时也看清此人面相,不由得愣了一愣,取脱手帕擦净他的血渍,又细心打量了一阵,叫道:“咦,你不是毛良么?你几时回到赣北来的?”
毛良抬眼看了看他,仍不答话,季昭厉声道:“毛良,你道没人熟谙你么?你可认出我是谁来?我是季昭,你却不是当初安义县的顽徒毛狼子么!”
这毛良离了私塾仍不断念,还是不竭寻机和崔蜜斯相处,那一日也不知他使了甚么体例,花言巧语骗崔蜜斯出来,欲要停止非礼,崔蜜斯冒死摆脱,又赶上有人路子撞见,几人合力把毛狼子打跑。毛狼子挨了揍很不平气,临走时忿忿隧道:‘本日我便是化身厉鬼,也非获得你不成!’丢下这么句话,便自顾去了。
我当时年纪幼小,虽不信他会改过,真的一心读书,可也说不出他究竟有何图谋。如此过了半年,才逐步明白此人来到私塾的目标,他果然是个狼子野心、用心不良之辈。
虞可娉道:“大人,眼下做出结论还为时髦早。季小哥,你可知那位崔蜜斯遇害时所穿衣物是甚么色彩?”
季昭将此人捆绑在椅上,替他清理了脸额伤口,喝道:“毛良,果然是你!你何时来到的隆兴?此前城里三起命案,可都是你的所为?快快从实招来!”
季昭道:“我当时年纪幼小,那里晓得这些,也从未听大人们说过。”
郑宏急道:“不烦,不烦。”
郑宏道:“这个我却不知,当时还未曾与他了解,我那贤婿倒是在安义县灵华寺拜空晴大师学过几年技艺。”
季昭道:“是,便给大人和虞蜜斯说说。我幼年在安义县葛梁镇时,家中还算余裕,等我长到十岁,便送我到私塾读书。教我们的私塾先生叫做崔长达,为人驯良可亲,对门生彬彬有礼,从不吵架,大伙都很喜好他。
辛弃疾道:“哦?若真能如此,那可省力多了,这案子当年经许大人手亲审,他晓得的怕是比卷宗还要详确。虞蜜斯,你看如何?”
虞可娉道:“本日已晚,先把他收押在此,我们明早去绸缎庄找掌柜问问。”辛弃疾让人腾出一间废屋,又从府里抽调了两名官差来此扼守。娄之英检察郑琬伤势,见她只是吸入了些许迷粉,并无甚大碍,拿过那块布帕悄悄一嗅,说道:“这上头是曼陀罗粉,人若吸得足了,当场便会晕厥。”
辛弃疾道:“本来此人前科累累,看来是个惯犯。”
四人押着跛足人回到府衙寝院,报知辛弃疾,辛弃疾要将此人收监好生审判,虞可娉道:“大人,此人只是嫌犯,抓他返来是因他侵犯郑蜜斯得逞,是否真是此前三起命案的真凶,还尚未可知。不如就让我们先自行鞠问一番,免得惹那位覃大人笑。”辛弃疾点头应允。
郑宏本想可在辛弃疾面前表示一番,无法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而去。辛弃疾再派官差审判毛良,还是一无所获,毛良有饭就吃,有水就饮,直挨到傍晚,却还是不肯说出一字。
郑宏道:“府台大人若能台端光临,敝府可真是蓬荜生辉了。大人,下官听闻小女说,抓住的嫌犯是九年前安义县崔家幼女命案的真凶?”
虞可娉道:“既然如此,请大人明日派人到安义县取卷宗过来检察。”世人见已到中夜,大师均已困乏,便都回房安息,辛弃疾自派人送郑琬归去。